……
愤怒,
燕姬和竖人扶着齐侯起身,他像棵朽坏大树般摇摇晃晃,手撑着床柱,这才稳住身子,却已没说话力气,只能不停地对医官招手。
“丹丸,快给君上丹丸!”
散发着神秘香气小红丸入口,齐侯似乎精神许多。
“高执政留下,其余人统统出去。”
他话不容置疑,燕姬欲言又止,擦着眼泪离开,她是燕国公女,齐侯正室夫人,是齐侯派司马穰苴以武力逼迫才娶回来,长期得君欢心,只可惜儿子在十年前不幸夭折,这之后再无产出,便渐渐不受宠爱。但并未影响她地位,因为燕国直是齐国最坚定盟邦之。
齐宫黑暗而寂静,高张、鲍牧等大臣在硕大宫殿里趋行时,似乎都能听到自己脚步回音。
如勾月亮已经低悬高墙,无数守卫正在齐侯寝宫外巡视,亲卫犁弥也焦躁地在室外踱步,见他们过来,连忙行礼道:“两位卿士总算来!”
阵诡异寒意袭上心头,高张和鲍牧对视眼,都预感大事不妙。齐侯身体在雪原大战里受惊吓和寒气入体后直不太好,这次国夏、高无邳在汶水大战里失利,更让他受到巨大打击,不得不离开前线,回临淄养病。谁料前几日鲁国那边派人送来半件沾血衣裳,同时到达还有公子阳生被审判腰斩消息!
齐侯虽然不爱阳生,可乍闻此讯,却还是气得晕过去,毕竟是自己骨肉啊。之后便直处于意识不太清醒状态,高张和鲍牧紧张兮兮,不敢轻易离开齐宫,这位老君主虽然刚愎自用,常做糊涂事,可他若突然不在,对于众人而言,无异于大厦将倾。
同时,这也是托孤受命大好机会,两人谁也不愿落后,前半夜才看过齐侯,陪他说几句话,后半夜打算去眯会,谁料才合眼,就被叫醒。
至于鲍牧,他小眼睛羡慕地看眼高张,但还是跟随燕姬离开。
而在屋内,齐侯也自知命不久矣,他在用自己最后丝清明,开始宣布遗诏。
“孤不天,不能事八神主,使神明怀怒,以及敝邑,殃及百姓,孤之罪也……”
“齐公子荼,年少聪敏,深肖寡人,必能克承太公之业,可立为太子,即齐侯位……”
“君上!”记到此处,高张笔却停,他重重地稽首下去,力劝道:“国赖长君啊!”
“君上怎样?”高张揪着犁弥问道。
犁弥叹口气:“又昏过去次,至今未醒!”
他们不再废话,连忙进去,厅堂两端对称位置铜烛架上灯火通明,让房间充满光亮,隔绝屋外黑暗天空。齐侯杵臼躺在挂着幔帐床榻上,闭着眼睛,气若游丝。医官和巫祝随侍在旁,齐侯夫人燕姬头发散乱,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,但那双眼中却毫无睡意,她如今言不发坐在床尾擦着眼泪抽泣。
“君上……君上?”高张语气充满悲伤,在他轻声呼唤下,齐侯杵臼终于睁开浑浊眼睛。
“汝等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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