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战车下仰头说道:“父亲切勿冒进,无恤已经入晋国境内,再过七八天就能回到温县,定要在轵关等他!”
赵鞅回头看女儿眼,点点头,让御者策动驷马,他则举起只手臂宣布出发。顿时战鼓雷鸣,号角吹响,吊桥轰然放下,他带着四千人马浩浩荡荡离开温县,长矛高举,旗帜飘飘,开始朝太行山地迈进。
季嬴目送他离去,双手不安地放在胸口,她统辖着惶恐和害怕大军,比赵鞅所帅人要多得多。有时候她真恨不得自己是男儿身,能拿着剑与父亲和弟弟起踏上战场,与彼同袍。
然而这不可能,男主外,女主内,她战场在这里,在温县。
她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情绪,收敛,微笑,目光平和地看向那些与她同送别赵军温县女眷,她们身份是母亲、女儿或妻子。
屈!若有机会,应该像前辈先轸样,死在疆场上,马革裹尸而还!”
赵鞅露出自傲笑,在扁鹊眼中,这位命不久矣卿士散发着耀眼光,这才是真正他!
“军将……”扁鹊说不出话,他终于明白,自己为何愿意为眼前人撒次谎,而且是会让自己信誉受损谎言。
他使劲跺跺脚道:“也罢也罢,老朽就拼着这把老骨头不要,陪军将去太行山上走遭吧!”
“多谢先生,可人寿命是天定,就算医术天下第,也无法扭转生死,若真不幸丧命,以上那些话,便是想要对天下人说遗言。”
赵氏领地如今十分空虚,除朝歌还留下些人外,河内适龄男子几乎被征召空,温县只剩下赵广德带着群由老弱伤兵、竖人和未经训练、甚至尚未成年童子组成守军,满城妇孺就靠他们来保护。虽然此子已经成长不少,年前还娶鲁国孟氏女儿做夫人,可季嬴仍信不过他,也许是因为在她眼里,除弟弟无恤外,所有人都靠不住。
她现在只能向昊天祈求,以自己性命为注,祈求父亲平安,祈求无恤早日归来……
……
仿佛是响应季嬴号召,六月初时,赵无恤已在匆匆回师途中,他们抵达大河岸边,糟糕是陈氏船队控制
赵鞅说够,他将自己生志向都浓缩在这场对话里,尽数托付给扁鹊。他披上出征大氅,掷地有声地说道:“这次,要让天下人知道,赵志父,志在千里!”
……
“等无恤归来,告诉他去轵关见,若来晚些,他便要路追着车辙跑到新绛!”
赵鞅再度披上战袍后心情不错,他哈哈大笑着翻身上马,穿着副明亮铜皮合甲,身后大氅飞扬——上面是烈焰与玄夜色彩,他铜胄顶则有只展翅而飞玄鸟,和军旗上那只遥相呼应,看上去颇有风采,仿佛那位霸气赵志父又回来。
但季嬴却知道父亲身体羸弱,这几个月里,直是她照顾他,曾用有力双臂高高将她举过头顶父亲,却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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