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夏眉头大皱,大概是觉得有些屈辱,胸口起伏不已,若换平时,他早就挥袖子掉头就走,高无邳连忙在后面拉他袖子,提醒他齐人已经输得塌糊涂,无法再战。
这是无从争辩事实,国夏沉吟片刻后,选择低头。
他卸下头盔,朝赵无恤诚恳地说道:“容许说起件几十年前旧事。当初,陈哀公会合楚王进攻郑国,陈军经过路上,水井被填,树木被砍,郑人很怨恨陈军。后来,郑国子展、子产领着七百辆战车攻打陈国,夜袭成功后便进陈城,他们没有大肆报复,子展命令军队不要进入陈哀公宫室,和子产亲自守卫在宫门口,接受投降后点点俘虏人数就离开。两人宽待降者举动得到诸侯赞颂……”
“将军仁德宽厚,吾等在齐国也有所耳闻,今日之败,全在人之过,还望将军能放过将士们,若能如此,就算将国夏枭首悬旗,亦无怨言。”
赵无恤笑道:“若对国子做些什,只怕要被诸侯君子诋毁生,即便只是为未来名声,也不会这做。国子请放心,承诺依然有效,齐人只要放下武器,性命便能得到保证,让降礼完成罢,会让人安排二位歇息地方。”
投降仪式在傍晚时分举行,这是既定规矩。
春秋列国之用兵,向是打服就罢兵,而不期于多多杀伤,杀人之中,又有套贵族时代遗留下来军礼制度,这就是与战国最大不同,正是应后世那首诗“苟能制侵陵,岂在多杀伤”,楚庄王在邲之战后论“武”,拒绝筑京观,大概就是其中最典型例子。
虽然这几十年间礼乐崩坏得厉害,但作为世卿,国夏依然严格恪守着这标准,他请求收容下兵卒后便投降,赵无恤也欣然同意。齐人被围得死死,连重整队列空间都没有,不怕他们玩出什花来。
诸侯间投降礼仪大致相同,不仅有战败者投降礼,也有战胜者受降礼。约定好时间后,他驾着代表胜利者朱色车马,与乘素车国夏、高武邳二人相遇于尸骸满地两军阵前。
国夏是位有张国字脸和稀疏胡子中年人,这位历史上让赵鞅头疼不已,数次扭转晋国战局齐国名将还来不及大放异彩,他武运便在汶水被赵无恤斩断。
国夏叹口气,作为武夫,最难接受就是屈膝投降,好在他不是
这场前所未有大败,已够他在齐国史书里遗臭百年……
夹谷之会时国夏不在,这是他与赵无恤第次碰面,在惊讶于赵无恤之年轻同时,他也勉强抱拳道:“赵将军能提出休兵,真乃两军将士之幸。”
“是投降,无条件投降,不是什休兵。”赵无恤身边有许多黑衣侍卫护送,他得提防齐人玩当年曹沫劫盟把戏,面对国夏,他举止彬彬有礼,口气却点不客气。
国夏愣:“无条件投降?”
“然,齐人不能提出任何交换条件,切都应遵从指示和命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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