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穿着轻甲壮汉走在最前面,正是田贲,他脸上沾满河沙,腰上别着把环首刀,
“国子现在定恨透……”阳生整个人都湿透,从头到脚都是水和黏滑水草,他心里自嘲地想。
不过那已经没关系,这时候勇者死,逃者生,四年俘虏生涯教会公子阳生个道理,只要活着,就切皆有可能。他不笨,国氏和高氏今日将在此覆灭,齐国还剩下两个卿,尤其是陈氏,他父亲齐侯不待见他不要紧,只要能投靠陈氏,他依然能做个锦衣玉食公子。
甚至有机会登上君位!
他这次要是跟着陈氏行动,不来这鲁国就好,陈恒代表陈乞对他表达善意,让公子阳生心动不已。
步步踏上河岸,不知何时,青灰色天空凄凄沥沥地下起小雨,空气中弥漫着浮桥残骸被雨水浇灭后散发潮湿烟气。
汶水河虽深,可顶多只能没过头顶,且水流并不算湍急,他完全可以泅渡过去!
只是这过程比较艰辛和难看就对,可连公子阳生都不在乎,他们又何必矜持呢?
就像是赶鸭子入河,批又批齐人开始效仿公子阳生,迈开步子进入汶水中。
被太阳晒整天,汶水水流甚至有丝温暖,带给丢盔弃甲齐人种虚幻安全感,只要过河,就是齐国疆域,只要上岸,他们就能离开这片地狱般战场,回归故乡!
战利品虽统统没,可还有条命在啊!
南方刮来风吹在脸上,仿佛潮湿吻,透过缕缕雨丝,齐国土地已经触目可及!
“回家……”这多天来,阳生第次露出欣慰笑。
然而下瞬,公子阳生心凉透,他站在河滩沙地上呆若木鸡,因为随着草丛窸窸窣窣响动,无数身穿皂衣人站起来,百把弩机指向他,支打着玄鸟旗号庞大军队,已然在此恭候多时!
……
个五花大绑人被群赵氏轻兵高高举着,他们从南边河滩过来,举着人似乎已经昏迷,也不知是被吓晕,还是被打晕。
……
公子阳生和他身后溃兵们想得差不多,被俘恐惧像把剑样穿透他心脏,也让他勇气崩塌殆尽。
做俘虏那段回忆令他透不过气来,他已经深入河流,水从身侧流过,带来定阻力,但不足以阻止他向前,远离身后战场,离跳跃着玄鸟炎日赵氏军旗越远越好。
所以他拼命地游,用上跟他父亲齐侯在海边行宫游玩时学会各式游泳姿势,灵活像只青蛙。据说他那卑微母亲就是来自行宫边上个小渔村晒网隶妾,他或许不是当军将或公子料,可在泅渡上却格外有天赋……
汶水比少海好游多,但整个过程还是花刻时间,阳生第个抵达岸边,他亲兵还在数十步外拼命刨着水。更远身后,河岸上密密麻麻挤着齐人败兵,大部分战线都完,仅剩国氏族兵还在顽强抵抗,抵抗赵军无敌方阵和骑兵冲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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