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迟颇有些担忧地说道:“陈氏西进,而邯郸等地才刚刚被将军攻下数月,人心依然不太安稳,若被陈氏中行氏残部反攻,去年辛苦不就白费?何况邯郸若失,将军东西两端敌人就能通过邢地和釜口连成片,到时候赵氏就真团团包围!”
赵无恤让他勿虑,“子迟勿忧,邯郸岂是那容易攻下?”
“虽然将主力带出来,但邯郸和邢地还有5000人驻守,马首大夫赵伊也带着师之众留守中牟,随时可以策应,光凭这些兵力,自保是没什问题。”
话虽如此,但相对而言,邯郸还是比较空虚,问题还是在于赵氏多线作战,兵力捉襟见肘。除职业当兵武卒和骑兵外,去年征召兵卒,放他们回去春耕后,二月时又立刻再度征召,同时被强迫入伍还有河内、邯郸地区当地人。
上古时代,黄河在东注于海过程中,在冲击平原下游分出许多条支流。在禹时,大河下游有九条分支,正如《禹贡》所说“九河既道”,分别是徒骇、太史、马颊、覆融、胡苏、简、洁、钩盘、鬲津九条。
到殷周春秋之际,随着气候骤冷返暖,九河或干涸,或改道,或湮没于渤海,只剩下东西两条。它们在棘津下游分离,而中间这块和鲁国差不多大小狭长地域,就被称之为河间地,原本是中行氏地盘,可在去年战争里,却被陈氏窃取大半,只有南端几个邑被攻卫赵军占领,但仅仅是作为提防陈氏桥头堡。
三月初,已经将帝丘围三缺,并试着攻打两次赵无恤从斥候处得知陈氏万军队从河间地西渡大河,进入赵氏占领区消息。
“九河”那仅剩两条河里,东河是主道,河水浩浩荡荡可以行船,西河则是分叉岔流,所以河水较浅,渡过去比较容易。
纵然如此,但赵无恤还是为陈氏计划啧啧称奇番,能想出这主意,恐怕是他老朋友陈恒吧。
“陈子常真是狡猾,攻击朝歌时他不去救,北上中牟时他不去取,破邯郸时,他也动不动,就这坐看范、中行、邯郸崩溃,只忙着抢河间地,不过也算他有眼光,做出力最少,却获利最多选择。”
帝丘城外,站在已建起骨架高大投石机前,赵无恤对从鲁国那边运送辎重粮食过来樊迟如是说。
在鲁国当几年大农丞,走遍鲁邦山山水水,樊迟越发成熟稳重,不过这战时特殊时期,他也发挥自己能领兵特长,带着西鲁农民们摇身变变,变成征粮队和辎重队。
他跟冉求起领过兵,所以对战略军势也有定解,于是便接过话道:“河间北拱燕国,南临河、济,水陆冲要,涂道所经。当年齐桓公由此剪孤竹,服北燕。如今被陈氏抢先夺取,邯郸腹部便等同于向他们敞开。”
“不错,他看准就是主力来卫国时机,就像是嗅到肉味饿狼样,忙不迭地渡河西去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