驷歂激动得唾沫星子都喷到子贡脸前
，但子贡却不动声色，末才叹息道：“有句话叫做‘郑昭宋聋’，认为郑人聪慧，宋人愚钝，可
却觉得不然，从郑庄公以后，郑国就再没出过有大势眼光
聪明人，今日
见，果然如此……”
“大胆！”不单驷歂，连官署内郑国卫士也愤怒，这个使者，羞辱郑国历代国君、卿大夫，他口不择言，真不怕死
？
子贡笑：“难道不是？郑桓公迁国于河、洛、济、颍之间，为郑国立下基业；郑武公灭虢、郐、胡三国而有其地；郑庄公以枭雄之姿，在中原纵横驰骋，被誉为小霸，让郑国达到极盛。这三代君主，都看清天下大势，有极佳眼光。”
“可庄公之后，郑国却仿佛夜之间失去方向，主要精力都放在东部边境，与宋国斗争不断，与卫国争夺南燕，甚至不惜反叛天子，从成周获取土地。在纠结于这些尺寸之地时，晋、楚、齐、秦已经崛起，郑国非但不能拓张，反倒被限制起来，朝晋暮楚，割地纳贡……敢问执政，如今百五十年过
“伊洛？蛮氏？”驷歂微微怔。
伊河洛河之间丘陵位于周王室南大门外，长期在此地繁衍生息戎部被称为“伊洛之戎”。
春秋之世，中原腹地长期有戎狄杂处，而且还卷入诸侯争端里。最严重是周襄王四年（公元前649年），王子带带着伊洛之戎攻周襄王，烧周王城东大门。此事虽然在晋国调停下和解，但为达到“以戎制戎”目，秦晋两国便将姜氏后裔陆浑戎迁到伊洛，利用陆浑戎吞并伊洛戎。
这之后陆浑戎常常成为晋国打手，秦晋崤之战就是靠他们协助才全歼秦军，晋齐鞍之战，陆浑戎兵也有参战。
但随着时间推移，陆浑戎渐渐在当地站稳脚跟，在伊水之阳建立都城伊阙，势力天比天大，甚至开始侵夺王室土地，周景王对此十分不满。
晋国也觉得任由这些戎人在周室旁边坐大不是个事，于是二十多年前（公元前525年），晋国以到三涂山祭祀为名，暗中派中行吴大军跟随，仅仅用三天，就将陆浑戎国灭亡。陆浑君逃往楚国，百官与戎人散入山林。
如今伊洛下游是成周王畿，上游则成晋国领地，在此设置阴县，河谷盆地戎人渐渐成城邑之民，山川林泽则依然以戎人小部落为主。
而伊洛之地南方，还有另个戎人建立国家：蛮氏。他夹在晋、楚之间，本来是晋楚缓冲，楚国衰弱后成晋属国，但新绛权威骤降，已经管不到那里，蛮氏其实是个独立小邦。
无论是伊洛之地，亦或是蛮氏，都与郑国西境接壤，所以对那情况驷歂并不陌生。
他气极反笑：“宋地、濮南、济西，膏腴之地也。伊洛、蛮氏，荒外之域也，赵氏是想要郑国放弃眼前城池、人口，头扎到那片荒凉山地里去？赵氏诚意，算是见识到，你以为郑人和宋人样呆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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