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帷幕外老者那生气模样,南子心中好气又好笑,她把玩着腰间环佩,说道:“夫子这是要大义灭亲?还是觉得,赵氏必败?”
孔子沉吟片刻后道:“老朽也虽然不擅长军阵之事,却也知道点兵势。赵氏虽然席卷河内,但东有齐,西有晋,南有郑,甚至连成周王室也免不要顺着晋国意思,发檄文号召天下伐此叛臣。诸侯群起而攻,赵氏之兵虽然善战,但却抵不过天下汹汹。观赵氏三线为战,或三年或五年,都逃不过败。鲁宋与晋齐本无大仇,全因为赵氏才卷入此战,鲁国若与赵氏脱离干系,方能摆脱战乱,宋国却尚未深涉其中,何必自己陷进去?”
南子突然变得毅然决然:“原来夫子竟是这想,但宋国已经决定,要在战争里和赵氏站在起。”
“若如此,宋国会付出极大代价,公女作为宋国大巫,身系万民福祉,就不考虑这点……”
南子冷冷笑道:“代价?有当年为留在晋盟之内,被楚庄王围城三年,易子而食之,析骸而炊之代价大?”
协力民众,才能在未来大战里多出份力……”
南子乃宋国大巫,她想要保住自己权势,让宋国为情郎赵无恤所用,就得不断推崇天道与鬼神地位,建构宗教组织和理论体系,方能让自己变得至高无上。
“大战?”孔子恍然大悟:“公女意思是,宋国将助赵氏?”
如今晋国已经彻底分裂,赵氏横扫河内河北,知伯则联结诸侯讨伐赵氏,周边各国都不可避免地卷进去。宋国本是赵氏盟友,参战也是显而易见,只是因为自身内忧外患尚未解决,无法大发兵卒,仅在勉强提供人力和钱粮。
南子在帷幕中微笑:“不错,诸卿已经商量好,宋国会先派两师之众去帮鲁国防御齐军入寇,再发两师北渡大河去助赵清君侧之恶臣。”
孔丘为南子这突如其来气概愣住,他不太理解南子心思。
南子嘿然:“世人都笑话说郑昭宋聋,但他们却忘记,谁才是值得尊敬,宋人比*猾郑人更懂得誓言。”
孔丘叹息:“祖上虽是宋人,但离宋百年,确已经不太懂宋人心思,还望公女解惑。”
“那就请夫子牢牢记住,为何你周礼之道在殷商后裔宋国绝对行不通,为何宋国再困难,也不会坐视朋友被围攻
孔丘叹口气:“宋国执政不顾国情,强起兵卒,这是取亡之道。”
南子道:“按理说,赵氏世子,鲁国大将军也是夫子之婿,夫子难道就不期望宋国参战,好让赵氏获胜?”
说起这事孔子就来气,当年在司城乐氏和弟子子贡恳求下,孔丘才答应让自家女儿做乐氏陪嫁媵,毕竟他对赵无恤个人还是较为欣赏。孰料此子却在叛臣道路上越奔越远,不但要做鲁国权臣,还要带着赵氏叛晋,实在是叫他失望和后悔。
孔丘黑着脸道:“背其君者曰叛,赵氏,晋之叛臣也!丘不与之为伍!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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