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子知错,甘受处罚!”
赵鞅脸上阴晴不定,换过去,自家儿子胆敢这样,他肯定会狠狠打他顿,再撵到马厩里反省,或许就辈子不起用他。
然而现在他却做不到,赵无恤地位和名声几乎能与他比肩,麾下兵卒比自己还多,在家臣里也呼声极高。
于是赵鞅脚高高抬起,轻轻落下,将儿子脚踹倒在地后,又用马鞭狠狠抽他几下,笑骂道:“看你是自己翅膀硬,想与为父各飞边,自立门户!”
赵无恤头皮发麻:“小子不敢……”
实为六国,范吉射虽然不如其父远矣,却也是个守成之君,还能听进家臣劝诫,何况范武子、范文子、范宣子、范献子四代人遗泽,岂是随便就能抹去?”
确,范氏家族历代家主,没个是简单,这也是他们如今掌握资源和土地极多原因。赵无恤想道:“这些范氏城邑不好守啊,民心依然向着范氏,以春秋之士刚烈性情,想用小恩小惠降服他们恐怕不易。”
更何况这是战争,赵氏想撑下去,就必须从敌方民众身上割肉,此消彼长。
但也得注意程度,若是在此时时脑抽,玩对待异族屠城洗地,恐怕会引发朝歌等地范氏民众更大抵抗,甚至让新田国人敌视赵氏。
他最后在烧得片焦黑雍邑府库处找到赵鞅,赵卿正望着地上那些烧焦粮食和器械皱眉。
“不敢?看你在鲁国作为,除篡鲁侯之位,恐怕没有什是不敢!”
赵无恤也不反驳,他舔舔渗出血嘴唇,垂首暗自发笑。
骂完后,赵鞅盯着看上去在垂首认错赵无恤,心又软下来,哪家小子没个忤逆时候呢?自己年轻时候,性情任侠,也是将父亲赵景子气得不行啊。
他气渐渐消,冷哼道:“也罢,你此番大败范、邯郸,立有大功,也不追究你,追究也追究不来。既然你主动请战,那这先锋之职,便交给你,从这里去凡、共不过百余里地,运气好还能逮到范吉射尾巴!”
“范吉射前夜回到雍邑,昨日便走,临走前不仅带走能动兵卒,还带走大多数青壮男丁,而留下抵抗人在投降前,竟连府库也把火烧,看来他们是不打算留什东西给吾等……”
赵无恤默然半晌,猛地下拜稽首道:“小子认为,范吉射这是想放弃孤悬在外雍,北上城邑密布凡、共等地,妄图与中行汇合,收缩兵线,则进可攻退可守。若叫他得逞,战争恐怕会变得极为漫长,小子愿意帅兵作为先锋,先行进攻那带!”
赵鞅冷笑着看他道:“怎,现在不觉得累?”
赵无恤额头冒出冷汗,前夜他确太累,加上整场战争里就自己东奔西跑,赵鞅等在沁水边什都不做,还对他指手画脚,竟有些火气上头,当众忤逆父亲。
也是无恤在鲁国当把手习惯,忘屈于人下感觉,想回去,虽然确是赵鞅欠考虑,自己也得忍耐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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