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中行寅见到刘香,就气不打处来,当众甩他鞭子,大骂道:“庸臣!竟丧二主于阵中,自己却苟命而逃,你说,你该当何罪!”
……
“外臣死罪!只等主君归来,再将戮杀于宗庙,但在死前,还是要聊尽职责,毕竟是范氏小宗,同为御龙氏之后。”
刘香唯唯诺诺地伏地谢罪,心中却是有苦说不出。
那夜,他突围而逃,半道却被百余赵氏轻骑追逐,差点就不能走脱。
然夺其军政。”
“让人进驻各县邑,是想要邯郸为所用。”
“主君手段太不友善,如此来恐怕会激起邯郸氏民众不满。更何况,赵无恤已北渡大河,进入范氏腹地,此刻主君应该急速南下,寻求与范氏合兵。而不是在邯郸耽搁,更不该分兵,让主力局限于邯郸数县。”
“那你说,应该怎办?妹夫和侄儿已死,邯郸庶子们与并无亲缘,信不过他们……”
高强道:“邯郸夫人乃主君之妹,她虽然伤心,但尚在人世,不如选邯郸氏年幼庶子,过继给悼姬夫人,立为新主。然后再于邯郸留可靠家臣,与邯郸家宰同主持大局。”
幸好他之前派去求援人带着牧邑数百援兵出来接应,刘香才能带着少许亲卫入邑生还。
牧邑是个千户小邑,夯土墙垣不过丈余高,根本无从守备,刘香不敢久留,再度北奔朝歌。果不其然,刚进城不久,他就得知牧邑陷落消息。
刘香也不由后怕,何其快也!幸亏自己走急。
不过进朝歌,躲在安全高墙后,他觉得自己又掌握主动。若赵无恤西去沁水,他就可以征发朝歌国人,衔尾相随,伺机与凡、共带驻军汇合,力求不让沁水边主君陷入被赵兵两面夹
他又压低声音道:“牧野战,邯郸半数兵卒陷没,想要在军争时仰仗他们再去流血是不实际。但邯郸乃漳、河之间都会,四县皆万户也,其地北通柏人,南带朝歌,西临太行,东接卫国,乃东阳之地转输咽喉。既然赵无恤已北渡大河,那朝歌带也会成为战场,邯郸进可攻,退可守,正好成为前线天然后方。邯郸人先与赵氏有杀主之仇,如今更是家家戴孝,若是操作得当,则民心可用。老臣肺腑之言,还望主君察之!”
“有道理……”
中行寅思索片刻后点头称是,改变原先计划,切按照高强建议行事。
他先以雷霆手段将那些有亲赵倾向邯郸父兄昆弟杀光,稳定邯郸民心动摇,然后以“舅父”身份,将邯郸稷那未满十岁幼弟过继给自家妹妹,又立为新宗主。最后,按照高强建议留师中行兵帮邯郸家宰涉宾稳住局面,自己则继续帅万大军急速南下。
中行大军遮天蔽日,戎狄徒卒又向以脚力见长,所以行进速度很快。他们过洹水,渡淇水,到四月下旬时,大军已至朝歌北郊。朝歌司马刘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中行伯盼来,时大喜,亲自出城相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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