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着赵无恤手絮絮叨叨地说通,说着说着竟哽咽起来,开始诉苦大会,将这些年为支撑赵氏对齐、卫、郑作战,温县在人口经济贸易上损失夸大地说通。
眼见无恤开始不耐烦,赵罗才终于扭扭捏捏地问道:“先前宗主将卫国济西地交给广德和温县兵驻守,那片地离晋国太远,不好控制,所以去年被划入鲁国,成你辖下巨野县,这能理解……”
“但去岁新攻下濮南平丘、蒲二邑呢?能否划给,好补偿这几年战争中温县损失?”
原来是来要好处……赵无恤心中闪过丝不快,这个赵罗,不但没什能耐,而且鼠目寸光,如今局势未定,他却已经盯上平丘、蒲,想要参与瓜分利益。
也是,听说他这两年生两个儿子,大概是妾室吹点枕头风,让赵罗生出别样心思:他想让几个儿子各自领有邑,让温县赵氏开枝散叶。
可怜红颜总薄命,最是无情帝王家。
不单是天子诸侯,在赵氏这种千乘之家中,儿女情长也远比不上家国之事重要。
所以刚下马还未来得及歇息,还未与季嬴说上几句话,赵无恤便被父亲赵鞅唤去。
在门口迎接是正是黑衣卫士首领郑龙,郑龙正要领他过去,只听到身后有人用甜得发腻声音叫道:“无恤。”
赵无恤被这嗓音弄得打个哆嗦,真是渗得慌!
但辛辛苦苦打下来江山,可不是为扔给你这四体不勤,五谷不分,作战屡战屡败,只知道吃喝玩乐蛀虫糟蹋!
于是赵无恤笑道:“叔父和堂弟这几年所作所为,父亲和都看在眼里,放心吧,笔写不出两个赵字,定不会亏待广德。至于那两邑,其归属涉及到卫国,不是句话能说算,还是等父召集宗族和家臣们公议时再提吧。”
“是这样……”
赵罗脸色黯,他怕赵鞅,怕得要命,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终究没机会把那两邑从儿子手里驻防地,变成自家世袭领地,神情颇有些失落。
赵无恤却没有时间去安抚这个无能叔父,跟着郑龙进厅堂大门。
如今连无恤名义上主君鲁侯也不敢直呼他名,而是毕恭毕敬地称“大将军”。还有资格这叫人,基本都是赵氏长辈。
他缓缓回头,果然见个中年男子,身形矮胖,穿鲁缟,戴金冠,正举袂趋行朝他走来。正是温县主人,大夫赵罗。
“无恤。”赵罗亲热地笑着迎上前:“多年不见,还记得叔父否?”
赵无恤眨眨眼睛,看在赵广德面子上,对这位便宜叔父行礼道:“当年小子能顺利出国,靠就是叔父提供数百兵卒。与齐人在大河上争衡,也是借温县船舶,无恤忘谁,也不能忘叔父啊……”
赵罗信以为真,喜形于色,脸谄媚道:“无恤,你虽然是小辈,但在东方打下好大片领地,虽是长辈,可对你景仰之情也如河水滔滔,不能绝也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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