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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在平丘城中赵无恤与赵广德彻夜饮宴,共叙往昔,说起新田泮宫中事情,不由慨叹万千。
“距离吾等初入泮宫,已经过去六年?怎感觉还似昨日般。”
“弟倒是觉得,似是过甲子……”赵无恤不觉得赵广德在说笑话,这五六年下来,昔日娇生惯养温县君子,却将刀兵血火样样经历过,看惯生死离合,已经比他实际年龄成熟许多许多。
赵无恤双手举酒盏,敬赵广德道:“与三位兄长并不亲昵,反倒觉得广德你更像是亲弟,泮宫中少年打闹不分轻重,但你为挡下那剑,此生绝不忘怀。”说罢饮而尽。
卫候元,是卫国第二十八代国君,生于“韩宣子为政聘于诸侯之岁”,如今已年近五旬。
他因爱好男宠而多猜忌,且私德不堪入目,故在国际上风评不好,死后还得个“卫灵公”恶谥。
但在堆春秋昏君中矮子里拔高个,他在为政方面还算不错,在历史上,当鲁哀公问“当今之君,孰为最贤”时,孔子对曰:“丘未之见也,抑有卫灵公乎?”,对他评价不谓不高。卫侯元擅长识人,知人善任,提拔三个大臣仲叔圉、祝鮀、王孙贾,虽不能称中兴,却也使卫国在春秋季世里勉强维持局面。
本来按照历史发展,卫国会继续这样半温不火地维持下去,不小心成为秦并六合后唯苟活诸侯,直到秦二世时才被灭绝社稷。
可这切从赵无恤奇袭甄邑时起就开始变得不样,卫国因卫侯元站队错误,过去数年间先丢甄邑,又丢济西地,被赵鞅带着大军杀个两出两入,人口被劫近万。随后卫侯元又未婚夫人又被赵无恤笑纳,宠幸公子朝成寺人,简直是奇耻大辱!他也成最恨赵无恤人。
赵广德连忙还敬道:“若再遇见那样场面,还是会为兄长挡下剑!虽死不悔!”
无恤笑道:“善,傧尔笾豆,饮酒之饫。兄弟既具,和乐且孺。这才是自家兄弟,来,再饮盏!”
今天气氛和乐且融,东西二赵联系已经打通,他正要带着新娘回乡成婚,有赵广德带着
然而不等卫侯元报复,到去年秋冬之际,卫国又遭受更沉重打击,在东赵率领下,宋鲁曹联军突然进攻,濮南四邑飞快陷落。这还没完,开春后,西赵邮无正也完成战略目标,大河边廪丘邑被攻破,前来堵截齐卫联军也被他击败,卫侯无奈,只能放弃楚丘以南土地。
至此,卫国便失去近三分之国土,八九万人口落入敌手,能征召军队也仅剩万五千人。
世人这下都看明白,只要齐国不下定决定全国动员,只靠支偏师,是无法保护卫国,也无法阻止东西二赵强大攻势!
更重要是,东西二赵在濮水实现会师,双方联络通道彻底打通!
这便是过去半年里发生事情,这才有赵无恤从商丘迎接新娘,渡济水至平丘,却路畅通无阻情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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