豫让这才恍然大悟,眼前这人正是仇由戎君,名为仇由盐。他根据路上见闻,知道这场战争本就是知氏计谋。
晋国北方颇有些戎狄邦国,什鲜虞国(中山国)、无终、代国,还有眼下仇由。这些赤狄北戎余孽组成股疆域和战斗力都相当可观势力,过着半耕半牧生活,每到秋冬之季就会自发向晋国本土进攻,抢掠人口和粮食。
而对于急于扩张晋卿而言,在中原诸侯不好糊弄,晋国中心地带诸卿又寸土必争情况下,向鲜虞及其卫星国鼓、肥、仇由等发起战争,就成为他们扩大自身实力最便捷途径。
中行氏在这方面,无疑是拥有地利,他们先祖中行林父,还有中行吴,都以灭戎狄而扩土闻名诸侯,也顺便将新征服鼓、肥、东阳等地划入自家治下。知氏也不差,他们领地横跨太行,临近些戎狄聚居小邦,仇由首当其冲。
但这些戎狄之邦战斗力不弱,如仇由就有人口五万,男丁全员上阵,能凑出兵卒五千,而且道路被大山阻隔,所以很难征服。这切直到近几年,在知氏庶君子掌管北部军政后才得以改观。
也没少反过来掠夺晋人城邑乡里,说不定仇由君府库里就有许多从晋国士人家抢来青铜彝器,他们活该有今日!
他随絺疵在这个陷落戎人都邑里穿行,大掠命令下达后,城中四处火起,四处是哭喊和夹杂着戎狄语言求饶声。
在倾颓夯土墙下,战车和徒卒往来奔驰,御者挥舞手中长鞭,驱策生还者离开他们偷生居所。这些戎人俘虏多为妇孺,她们面无表情,死气沉沉,步伐踉跄地拉着啜泣不停孩子。
伤者有呻吟、有求饶,大批拿着短剑,知氏兵卒穿梭其间,从亡者和将死之人身上收割下数不清耳朵,塞进麻袋里。
还有戎人赖以生存羊群,知兵们心满意足地赶着它们往城外走,似乎有几千只之多,想来苦战月余他们今夜可以大快朵颐。
知氏君子根据仇由盐贪婪天真性格想出计,他将要讨伐仇由,但是道路难行不顺畅,就铸个大钟送给仇由国君,表明自己要与仇由化干戈为玉帛。仇由国君盐十分
絺疵就带着豫让从咩咩直叫羊群和与二脚羊没什区别俘虏群中通过,去往仇由城外知氏大帐。
这里不像城里那无秩序掠夺场面,处处井然,由此可见知氏君子治军之严。
他们抵达账外时,座有丈余高巨大铜钟正由八牛驾辕大车牵引下,从那条新修太行山道运至仇由,钟是新铸,饕餮纹和虎豹纹交错其上。
在大钟前密密麻麻跪着群仇由人,从衣着上看应该是城中贵族,打头那位中年男子更是身披虎皮衣,头戴鹖尾冠,看得出地位很高。
絺疵露出丝讥诮笑,指着那人对豫让说道:“看啊,仗着邦国位于太行深处,让中行氏两代家主都奈何不得仇由戎子,却只能无奈地跪在此处,等待知氏君子判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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