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这两顶伞把大,把小,已雨中静立良久,也不知道是在送人,还是在等人。
当子贡等人坐着亭驿马车回到鲁城时,已经是下午时分,左边撑着小伞言偃这才长长松口气。
“他们总算是回来,方才子贡等人稽首后跟着走,还以为会去不复返。”
另把大伞则是穆夏替赵无恤撑着,他们等有好会,从孔子出门,到子贡守信归来,数十名孔门子弟稽首挽留,疯般舍命相随情形都看在眼里。
但赵无恤直面无表情,直到此时才笑道:“就知道,子贡、子迟他们不会负……”
五谷不分,除空谈如何行仁义,修德行,别无长处。
而子贡、冉求、宰予、樊须、公西赤、公治长等留在赵氏幕府里供职者,则被“君子儒”们唾骂为“小人儒”,视为卑躬屈膝投靠强权背叛者。但实际上,他们各有所长,皆对现实有所贡献,子贡行商,冉求知兵,宰予为政,位列赵氏功臣前列。公西赤解读甲骨上文字,征三代礼仪,成代古文大家,公治长也替赵氏养出屡立奇功信鸽……
至于樊须,更是不得,他和儒家分离,开创农家派,死后被全鲁农夫供奉在家,几乎取代后稷,成农神代名词……
此外,颜回、子路、曾点及其子曾参却又另成派,他们自视为孔门正统继承者,既不认同供奉孔子偶像异端“君子儒”,也不认可步入朝堂“小人儒”。不同于坚持“述而不作”,其实是根本写不出作品,只会空谈“君子儒”,颜氏儒和曾氏儒都有许多专著留世,是后人窥视孔门思想扇窗户。
这便是孔门“先进弟子”们分流,至于后学弟子们,那又是后话……
从在晋国人市初识起,子贡跟他快五年,五年来赵无恤可没少花心思笼络这位商界奇才,外交妙手。推衣衣之,推食食之只是小意思,更多地,是赵无恤向对礼乐本就不太感冒子贡灌输自己理念,并且向他展示实现理想可能性……
孔门知识多半是“载于空言”,在幕府下做事,却是真正“行事之深切著明”。
……
雨还在稀稀疏疏地下,仿佛没完没,行人早已避入屋檐下。
但鲁城外郭东门城楼上,数名身穿黑色官服幕府僚吏和军士却在雨中凝立着,任凭春风细雨吹打,他们身体就像根根铁钉样钉死在地上,动不动。
被他们拱卫在中央,却又谨慎地保持距离,是城墙边上两顶黑伞。
伞是这半年才出现新事物,传闻此物是赵大将军随口提,而年不过十三公输班便以手工削制竹条做伞架,以涂刷天然防水桐油皮棉纸做伞面,制成此物。自此以后,除有华盖相随贵族,士和庶民也能打着伞在雨天出行。时间,鲁国又多种能出口到曹、宋、晋特产,迁到曲阜工匠坊再立功,纸张也从单纯消费品变成可再加工材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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