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威胁能消弭战乱,愿为之,子服子,有使命在身,叙旧之事能否稍后再议,能放入关否?”
子服何沉默半晌,才冷冷说道:“开门,放他进来。”
峡谷在他们面前绵延,东西两面受群山庇护,通过最后道关口后,道路便开始蜿蜒向上,直至数里外郕邑。从这里抬头望去,山脉近在咫尺,子贡仿佛伸手可及,他遥遥朝泰岱拜。
子服何看见他停下来,便靠过来指给他看。“郕邑北阻泰岱,被孟氏经营百年后已经极其牢固,齐人直都想南下,但换无数个国君,无数兵马命丧于此,却依然无法攻克此邑,赵无恤亦然!”
“这世上没有攻不破城池,有很多都是从内部崩溃。”子贡笑笑:“看孟氏也不是铁板块。”
山路收缩到勉强只容辆马车行走程度,防御工事在前方出现,两座望楼像是泰山上松树,攀附于岩壁之上。
这是从曲阜前往郕邑必经之路,郕邑是孟氏主邑,也是鲁国北鄙要塞,抵御齐人长达百年之久,从未陷落过。这里易守难攻,强取会耗费大量时间人命。
但子贡此次前来,却必须攻陷它,不是用甲胄刀兵,而是用唇舌……
继续往上走,迤长城垛建筑出现在路尽头,这仅仅是处前哨关卡。沉默脸庞从墙上射箭孔、城垛间注视着来者,并向后方通报消息。抵达关口时,位士人冷着脸过来迎接,他褪下深衣广袖,穿上甲胄,手紧紧握在剑柄上,正是孟氏小宗子服何。
“子贡,这寒冬腊月时节,你会在陶,会在费,会又在曲阜、郕邑,离家可真远。”
子服何脸色僵,开始顾左右而言他:“子贡这次来是想做说客?听说你曾为赵无恤说服公山不狃反叛,可后来他又背弃公山氏,你主君是个满腹野心,不可信任之人。孔子之政之所以会失败,全怪此子,子贡,你已经忘却夫子之志?”
“唯,赐不敢忘,但子服子却说错,当日公山不狃围困国君,犯下谋逆罪行,大将军只是顺势讨逆而已……”他声音开始变得低沉:“当日若不是赵兵及时赶到,与夫子、子路都将死于武子之台下。曲阜朝堂虽然换人,但堕四都之事,大将军并未贸然废弃,他尊君,安民,做俱是认同事情,只是手段不太样而已,君子和而不同,大将军与夫子如此,与子服子亦如此。”
子服何无话可说,只能自己生着闷气,带子贡继续走
子服何站在墙垣上,话语里带着讥诮,他素来与子贡交好,如今却各为其主。
“子服子不也如此?”
“家就在这里,在郕邑!只要有吾等忠勇之士在,赵无恤就休想踏入北鄙步!”
“百川殊途,却同归于海,子服氏根在孟氏,孟氏根在曲阜,鲁国诸卿大夫莫不如此。”子贡仰头告诉他,“孟氏和子服子在曲阜在家眷已被大将军安置妥当,勿虑也。”
“你在威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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