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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阴沉,寒风在屋外呜呜吹,伴随着竖人、隶妾凄凄哭声。即便宫室墙壁门窗再严密,却挡不住那丝半点风漏进来,使里面青铜灯架上百余支蜡烛摇摇晃晃。
烛光中,季孙斯解开发髻,披散着头发,望着面前摆放那两样东西愣愣出神。
左边漆盘里放着盏清澈见底酒,右边案几下则堆着条白色布带。
就在几个时辰前,赵无恤已经派人将选择告知他:还记得当年成季是怎对庆父,叔牙?
退出厅堂,合上木门,季孙斯才缓缓说道:“将你未说完话,次性说完吧。”
阚止颇感无趣,正正衣襟道:“大将军可以放过季氏,他只追究首恶……大司徒,你便是首恶……”
季孙斯哈哈大笑:“赵卿眼热,应该是手里执政之位罢……不做正卿,怎能执掌国命?名不正则言不顺,若在日,季氏党徒便有主心骨,他便无日能安寝。”
阚止不再演戏,他冷笑道:“大司徒倒是明白得很,不过却高估自己。”
季孙斯带着最后丝幻想道:“主动辞去大司徒之职,迁到沂水边小邑去,永不入曲阜,赵卿能让此残生?”
他苦笑道:“赵无恤是要自裁啊……”
季孙斯哪能不知道这是什意思?当年鲁桓公共有四个儿子,嫡子鲁庄公,庶长子庆父,庶次子叔牙,幼子季友,季友谥号,正是成季,季氏由此得名。
鲁庄公得病将死,便向他弟弟叔牙咨询自己死后该由谁人继续君位,叔牙回答说:“继及,是鲁国常法,公子们太年幼,不如传给庶兄庆父。”鲁庄公心想传位给儿子,所以很不高兴,又招来季友托孤,想将儿子托付给他,还请季友帮忙解决庆父、叔牙这两个祸患。
于是季友就派甲士抓捕叔牙,让巫祝配樽毒酒给他,还说道:“且饮此酒,则你后代在鲁国能有席之地,若不饮,不单你要死,而且死后连进献血食子孙都不会有!”叔牙被逼无奈,饮毒酒,不久遂死……
鲁庄公死后,庆父还是发动政变,杀当新君侄子,但最终以失败告终,他逃到莒国,莒国却接受季友
真是穷途末路啊,阚止也不知道该嘲笑还是该怜悯,他只知道,只有这些旧公族世卿倒下,自己这样士才能参与瓜分他们残骸,在鲁国有席之地!
“大司徒,打住吧,此事已经由不得你。”
他说出赵无恤嘱咐他传达话:“大将军只给你两个选择,还记得当年成季是怎对庆父,叔牙?请大司徒选样吧,如此,则季氏血食大将军能继之。言尽于此,阚止告辞!”
拱手,也不理在原地呆坐季孙斯,阚止朝外踱几步,走到季孙肥还在偷听门外,他才回过头,故意大声说道:“对,若是拖到明日清晨还犹豫不决,那就休怪家主君!能继之,亦能绝之!”
他笑容残酷:“相信大司徒是个果断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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