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些天事情告诉他们个道理,刀剑胜于诗书,而现在握剑人是乘车上赵无恤。孔丘曾言,名不正则言不顺,上大夫和小司寇是没资格把持朝堂,所以今天韩虎和大夫们来此,是要为赵无恤“正名”仪式捧场。
……
赵无恤从车上四下望去,比起前几次来,鲁宫越发显得残破衰败。
曾经鲁宫大殿是砖石与木结构混合,雕梁画栋,极尽奢华,饕餮纹瓦当密密麻麻占据天空。如今却满是战乱痕迹,这里缺块瓦,那儿少块砖。在内驻守兵卒全是赵无恤人,仅剩几名宫人靠赵无恤周济才有冬衣穿,这些寺人最会感恩戴德,他们手笼在袖子里朝乘车行礼。
乘车到达大殿后自然不能再往上走,赵无恤下车后,看到迎接他人。
冬至期间,鲁国朝堂罢朝三日,话虽如此,其实鲁国朝堂大会在三桓专权后早就有名无实,偶尔才举行次。
可今日早,外面还下着霜,曲阜大夫和地位较高士却不约而同地乘车来到两阙前等候朝会开始。
“秦邑大夫,早。”
“高鱼大夫也早。”
穿着暖和裘服两位大夫相对行礼,在东西两观前笑着寒暄,他们在内乱中站对队,如今只需要等待分享胜利。但多数人却苦着脸,仿佛这里还有少正卯尸体臭味。
他还记得自己第次来鲁宫,是两年前初秋,当时是柳下季迎他入内;第二次来则是阳虎之乱后,亦是柳下季相迎,当时这位君子笑容满面,可今天,却阴郁得像天上乌云。
“赵大夫还没当上卿,就有卿仪仗和权柄,好威风!好在仲尼不用看到今日这幕!”柳下季望着赵无恤身后黑压压步行而来群臣大夫,不由出言讽刺句。
他去年做须句大夫,但军权全在冉求手里,冉求唯赵无恤马首是瞻,在堕四都开始后更是当机立断,架空软禁柳下季,直到战后才被放归曲阜,他有怨气太正常。
“不敢,无恤只是按规矩行事,唯愿不堕鲁国之威,国君之名。”赵无恤应句。
没错,那位对礼乐丝不苟老者今日是绝不可能来,赵无恤也不知道该庆
作为那场功败垂成“堕四都”开端,少正卯尸体早已从东观拖走,以士之礼草草埋葬。现如今,朝堂外流血已经停止,但庙堂上暗流却远未平息。
当那辆黑盖、朱两轓乘车在众骑从、甲士护卫下缓缓驶来后,鲁宫两阙间大门才正式打开,大夫们立刻噤若寒蝉,步行跟着乘车入内。
以往能乘车进入有三人,便是季氏、叔孙、孟氏三桓,本来孔丘也被国君恩许,但固执他却婉拒这荣誉。
但今日,唯人而已!连从晋国来使节韩虎,也只能亦踩着湿滑条石地基,望着那个在车上傲然站立身影亦步亦趋。
韩虎没抱怨什,只是有些闷闷不乐,而今日能来大夫们更不敢有意见,无论愿意与否,他们已经在暗流里做出自己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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