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子沉吟道:“公山不狃曾是阳虎之党,也是季氏叛臣,但他这个人曾交游过,不像阳虎那样欺凌百姓,所以颇得费邑人心,竟甘愿随他起作乱。而且他向来敬重国君,此番起兵应该只是针对季氏……”
公山不狃只是条讨厌主人家犬,而赵无恤却是头吃人不眨眼乳虎,他们两人入主曲阜,哪个对鲁国危害更重?孔丘时间竟分不清。
赵无恤笑:“夫子啊夫子,事到如今,你还如此天真?叛乱之事,旦开始就无法回头,就像是四十年前栾盈,他最初也只想潜回晋国,杀范宣子复仇,结果范氏裹挟国君,于是栾盈党箭都射进虒祁宫屋顶上,不叛也是叛。若季氏挟持国君,公山不狃必定会冲击公宫,鲁国要是再出次家臣攻破国都,陪臣摄命把持朝政事情,那在诸侯间就彻底名望扫地,地位将落千丈,和滕、薛、邾等小国落到处。两害择其轻,夫子将如何抉择?”
孔子站半晌后才叹息道:“明白,这只停在济水边蝉只是小司寇诱饵,等到螳螂和黄雀扭成团时,你已经握着弹弓向他们瞄准,公山氏这次不该叛乱,他真做错……”
“他没错。”赵无恤阻止孔子天真想法,他真
……
“见洙水畔甲胄丢弃不少,上游还有尸体飘来,有季氏,有国人,也有费邑旗号。原来小司寇还勾结公山氏,难怪会路放任郈邑被围、放任中都陷落,还在济水摆出诱敌深入把戏。”孔丘进来后,高大身形挡住帘门阳光,赵无恤记得前日他听闻这个消息时不敢置信,晃两晃差点坐倒在地。
这位老人性格太坚韧,他这生失败次数太多,早已习惯无果而终,哪怕这场堕四都行动已经板上钉钉地失败,也没有让他垮掉。
他口水差点喷到赵无恤脸上:“小司寇是宁愿与公山不狃共叛鲁国,也不愿与卿大夫们化干戈为玉帛?”
碍于与子贡那个约定,也出于某种目,赵无恤行军途中还带着孔丘师徒,现在他却有点后悔,却只能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位烦人夫子。
他答道:“夫子说笑,公山不狃是季氏家臣,进攻曲阜,就意味着背叛季氏、背叛公室,是大逆不道叛臣。只是在济水之畔,在领邑边上击退不告而侵三卿而已,对国君还是忠诚,怎能混为谈?”
孔丘目光猜忌:“那小司寇不向国君通报便离开领地,进军到洙、泗西岸,以窥国都,又是何意?”
赵无恤这会有些精神,他看着孔子,眼睛透亮:“事急从权,季氏驭下无能,乃至于家臣叛乱,波及到国君和曲阜民众。夫子说得对,鲁国不能有大乱,所以总得有人站出来平息事端,三桓自身难保,是不用指望,当此之时,起兵扶助公室者,舍其谁?”
“你,要扶助公室?”孔丘依然持怀疑态度,他与赵无恤之间已无信任可言。
“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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