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胆!”他初生牛犊不怕虎,凭着对季氏骄傲,竟站起来怒视赵无恤。
“赵小司寇,事到如今,你还如此冥顽不灵?对岸大军压境,你还是顺从君命,堕毁城邑,削减兵卒好,今日狂妄之言,还能当做没听见。”
赵无恤看这位同龄人眼:“哦,你倒是说说,凭什要对季氏俯首听命?”
“就凭季氏在鲁国百年世卿!凭父从领地上征召五千劲卒,凭他们手里剑。就凭孟氏、叔孙,三桓站在起,他们战车、长矛和攻城冲车就在对岸。此外还有数不清大夫之家,防邑、任邑、汶阳、根牟……甚至是范邑、秦邑,你所谓西鲁同盟里大夫们,他们通通支持父堕毁郓城。而这还只是他麾下大军中部分,鲁国数万青壮还在后面,只要父声令下,整整数万拿剑持盾端矛大兵便能开到济水之畔。”
赵无恤不愠不怒,他看着季孙肥冷冷说道:“般来说,在面前如此说话人莫不是仗着有几分本事,范氏嫡孙范嘉、齐国公子阳生、个个比你地位高,可他们结局都不怎好。上个这跳蹿人应该是公子朝,结果他被在阵前处以宫刑,送回卫国做寺人,卫侯差点气死,季孙肥,你不想季氏也蒙上黑白二色罢?”
“人人皆可登庙堂,立鼎簋,奏雅乐?”
孔丘用种看乱臣贼子眼神盯着赵无恤。
那是两年前明媚秋日,最初相见时,赵无恤表现得好学、知礼、鞠让,现如今,终于露出真面目?
个将毒牙深深隐藏野心家,个心想要谋取权势外来卿子,就和藏在婚车上潜回晋国叛乱栾盈样,就和在收容他郑国作乱楚国太子建样!
但为什,面对这句话,自己弟子子贡眼神中却表现出深以为然,自己往日对他敦敦教诲,抵不过在赵无恤身边耳渲目染?
季孙肥寒毛直竖,但嘴上依然硬气,心里只想着不能堕季氏威风,而赵无恤如今应该不敢对他乱来。
“乃季友子孙,绝不会……不会怕。反倒是赵小司寇,你今日如此无礼,究竟是凭什?凭你差劲瑟技?凭河对岸那群不足四千乌合之众?在宋国刚刚打完硬仗疲惫之卒和大野泽里流浪盗寇凑在块,至少有
是,孔丘恍然明白,他弟子们,乃至于他自己,都是出身下层士和国人。面对能力不堪为政者,甚至连孔丘自己也会表现出不屑,但他也只是想去将这破屋子裱糊裱糊而已,从未想过要更进步。
但年轻辈却不样。
如晏婴和叔向感慨,这是季世啊!卿不再尊重国君,有野心大夫、家臣不再尊重世卿,士也不再尊重无能肉食者,人人都在奋力攀爬,想要化家为国,想要朝为穷士,夕登高位!
“彼可取而代之!”他们内心带着这种呼喊,而赵无恤更是当着孔丘面喊出来。
还不待怔住孔丘有所反应,季孙肥却终于忍不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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