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又是谁?”赵无恤瞥他眼。
子贡介绍道:“这是季氏庶长子肥,字子桓。”
赵无恤亦不屑顾:“庶长子?这说你还不是季氏世子?既然如此,今日两位上大夫对话,
招招舟子,人涉卬否。人涉卬否,卬须友。”
孔丘无数次听过这首歌谣,也弹奏过无数次,不过在这里——在济水河上战舰上,在两军夹河而对,战局触即发地方,听着它总感觉有些异样。
瑟声有些生疏,五音稍稍有些偏离基调,能听出来,弹奏者水平般。
当《匏有苦叶》最后个曲调缓缓消逝后,高冠青年才从手里瑟上挪开目光,起身朝孔丘行礼。
“在夫子面前弹瑟,让你见笑。”
踏上略有些摇晃小小舫舟时,孔子身形高大,差点没站稳,还是子贡在旁边扶他下。
“夫子,小心,要小心啊……”端木赐似乎话里有话,似乎意有所指,也不知是让孔丘小心赵无恤,还是小心身后三桓。
子贡有行人之志,但孔丘摸不准他这次究竟是带来和平使者,还是宣告战争斥候。子路不放心师长,在身后亦步亦趋,而三桓更不放心孔丘人决之,也派个人跟着起上船。
那人年纪轻轻,二十出头,是季孙斯庶长子季孙肥,他倒是没有乃父胆怯,而是昂首挺胸,颇有不卑不亢架势。虽然,对于这个儿子季孙斯并不喜欢,鲁人们纷纷传闻,若他还能生出儿子来,家主之位绝对轮不到季孙肥。
或许是赵无恤有嘱咐在先,子贡也未加阻止,将他们带上舫舟,登上在缓缓流淌济水中停泊中翼。
几月未见,赵无恤外观没太大变化:他四肢纤细,肩膀宽阔,柔顺平直炭黑头发,比夜还深沉眼珠,甚至那浅笑也与往日没什不同。他额上那个纤细鹖冠与他十分般配,乃是软金制成,鹖尾精巧地镶嵌其上。
但那气度和语气,却与乃父赵鞅越来越相似,那个虎般晋卿啊,现如今也有如虎如龙儿子。
孔丘亦与赵无恤见礼,在席上坐下后,询问道:“不知小司寇邀老朽登舟,是要说什?”
赵无恤态度谦和,说出话却嚣张得不可思议:“无他,只是岸上鲁国三卿皆是斗屑之辈,不值得邀他们登船,也只有夫子,才有资格听听弦音。”
“小司寇,怎敢这说?”季孙肥听赵无恤言语里尽是对三桓,对季孙斯不屑,顿时气得不行。
这艘船名曰“济清”,是用于作战,虽然外壳漆遍,却依然能窥见箭矢和剑戈留下痕迹。登船后孔丘发现上面装饰简单,虽然明面上没站多少精卒,可任谁都能看出,那帷幕和船舱中恐怕全是甲士。
赵无恤行事谨慎,这是鲁国人共识。
宴飨地点在宽敞甲板,未见其人,先闻其声。
悠悠扬扬,曲《邶风·匏有苦叶》用瑟声弹奏而出,吸引众人注意力。
“匏有苦叶,济有深涉。深则厉,浅则揭……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