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日梦结束,公良孺又道:“咦,中翼开到河中心,抛锚停。”
“又有艘小舟从大船上朝这边开来,举着旌节,是使者!”
季孙斯和赶上前来观望孟孙何忌,叔孙州仇面面相觑。
“看这架势,赵子泰是想在济水中大船上与吾等会谈,既然他亲至,肯定也会邀请这边卿大夫前往。二位堂弟,汝等谁去为好?”
季孙斯此话出,孟孙何忌和叔孙州仇脸顿时黑,相互看眼后,竟齐齐盯着季孙斯,认为他以执政之位去和赵无恤面对面谈比较妥当。
靠近仔细瞧瞧,就会发现里面有许多还没长矛高少年,有齿发动摇老叟,还有脸不情愿商贾、工匠。这些人多半是没怎经过训练民众,被三桓强行征发来凑数。
所以他忧虑地叹息道:“兵不在众寡,在精,在能齐心协力啊……且不说最好时机已错过,就说赵小司寇似也在对岸军中,他素有善战之名,而且每次都是以少敌众,雪原之战,四万齐军束手,孟诸之战,名将游速落败。如今夹济而对,很容易出现半渡而击情况,不可不防。因为此次若败,则鲁国国内空乏,再无战之力,无论是外患还是内寇,都能任意鱼肉这周公之国,盘踞朝堂之上。”
在孔子心里,有不善人,就用忠信来感化他;有,bao乱侵扰人,则用仁义来使他们安定,不定要靠武力来解决问题。郈邑侯犯,那是背信弃义,杀害义父卑劣叛臣,所以可以鸣鼓而攻之,但赵小司寇,却是可以用道理劝说。
这番话说得季孙斯沉吟,他方才自夸只是在壮胆,虽然现如今切看似顺利,但真要他撕破脸和赵无恤战场上见,他却也不敢。且不说赵无恤深厚赵氏背景,就说他曹国盟友、宋国盟友都是不能轻易得罪。
对季氏来说,赶快逼赵无恤让步,要他立下永不扩张盟誓,再回头去解决费邑才是最重要。费宰公山不狃就是孔子所谓“内寇”,他如今被孟氏家宰公敛阳偏师看着,应该不会出什岔子,但季孙斯心里总不太踏实。
“世上岂有执政在前冒险之理?不行,这绝对不行。”
就这样,以往在争夺领邑、民众、财货时从不相让他
就在季孙斯犹豫要怎谈时,对岸却来人。
远远望去,那整齐而渺小赵兵营垒里出现队人,打正是赵氏玄鸟旗帜,他们缓步到岸边,开始登上那艘早已备好中翼大船。
“那应该是赵小司寇本人……”
季孙斯大喜:“他莫不是要过来请平?”
他心里已经飞快思索起答应赵无恤求和条件,恩,季孙斯觉得自己是个宽容人,归属赵无恤四邑可以全部留下,其余各邑则由三桓瓜分,把最小高鱼邑算成公室领地即可,如此便能应付心想尊君孔丘。濮南三邑有晋国插手,暂时不敢去碰,此外郓城墙垣必须堕毁,据说正在大野泽内打造舟师要解散,军队控制在师以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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