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之计不是追究,而是稳住局面,于是赵无恤淡淡地说道:“吴人态度暧昧,将其视为友则可能变成敌,将其视为敌亦不可。于是只能继续决战计划,先解决方后才好腾出手来对付他们,孰料吴师却未久攻萧邑,竟弃辎重直趋商丘,刚好赶上孟诸大战……归根结底还是料敌不明,之过也。”
在场众人都纷纷道不敢,若无赵无恤指挥作战,布置战术,他们连叛军都打不过,更别说应对吴人干涉。
说到这里,赵无恤却徒然加重语气:“如今吴人来者不善,吾等不可大意,子牛,你且先过去与左师和大司马碰个面,问清他们打算和来意。其余诸将各自收敛兵卒,伤患和俘虏在后分别安置,能战者全部在前列阵,
“带着吴军前来是向氏!?这不可能,此事两位阿兄未曾向提及过啊!”
司马耕确是个无辜不知情者,当得知就在他带着千族兵来为赵无恤助阵,他两个哥哥却在背后使着小动作,引吴军入宋时,不由大惊失色。
他们已经出营帐,站在孟诸南岸处小土坡上。赵无恤指着对面黑压压影子对司马耕说道:“他们就在对面,据所知,左师和大司马在商丘附近被击败后,退到宋国东北,随即便向吴国发出求援信,本是病急乱投医之举,如今却是覆水难收。”
司马耕倒是没想太多:“既然来者中有半数打着向氏旗号,那应该是友非敌。”
过来听侯调遣柳下跖在旁冷笑:“吾等与敌军对峙两日,交战半日,彼辈愣是不出现,现在刚打完就冒出头来,气势汹汹地往战场开进,这是友军?恐怕是来坐观两虎相斗,事后从中渔利罢!”
赵无恤瞪盗跖眼,让他不可对司马耕无礼。不过盗跖说得对,吴国人在前,向氏族兵在后,双方合军处,显然是勾结在起。他们在十里之外便被赵氏斥候发现,几名轻骑见有向氏旗号,前往警告却直接被射杀!赵无恤随后再度遣使也毫无音讯,如今对方已经到逼近到三里之内,双方触即发!
乐溷直捣商丘计划横生枝节,十分抑郁,嘴上不由抱怨道:“子泰说对,彼辈肯定是来摘桃,早知向氏引来吴国人,吾等何必与敌军决战,如今士卒疲敝,白白便宜对方……”
这抱怨在赵无恤严厉目光下渐渐变得声音微弱,最后不敢说。其实乐溷心里也奇怪,自家妹夫赵无恤也就是个鲁国上大夫,自己可是宋国卿!地位显然比他高,名义上领地也比他多,但为何才三年不到时间,就变得如此畏惧他……
陷入这样局面,赵无恤也是有苦说不出,最早时传来消息是:吴师入宋后先攻彭城,又围偪阳。彭城属于宋公直属,偪阳则是向氏世传城邑,叫人只以为吴国助乐大心。所以他才不得不与叛军提前决战,以免腹背受敌。
随后消息却又有反复,吴师竟又和向氏合兵处,围攻叛军老巢萧邑,当真变幻莫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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