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司马不必担忧。”南子巧笑倩兮,仿佛这件事不值提。
“怎能不忧,犯下忤逆公子大罪,现下只能出亡避难。”向魋脸愁苦。
南子安慰他道:“何至于此?国君性情你还不清楚?耳根柔软,容易听进好话,现如今公子地还在等着国君主动登门去道歉,大司马就乘这机会抢先入宫,定能先得到同情!
“向魋竖子,也配得到骕骦宝马?”
南子瓠犀般贝齿微露,继续进谗言道:“说起骕骦马,却是想起唐国,当年唐成公到楚都郢城朝见楚王,贪婪令尹子常(囊瓦)私自索要他乘坐四匹骕骦马,唐成公坚决不给,被子常扣留三年……现如今宋国也出几个像子常般*佞,向巢为左师,向魋为大司马,他们三个弟弟或为小司马,或为佐吏,向氏权倾朝野,其势盛于公族,叔父作为公族之首,还望察之……”
公子地犹豫:“但国君宠爱向氏。”
“常棣之华,鄂不韡韡。凡今之人,莫如兄弟。叔父想想,向氏不过是叛臣残余,真能和同父同母手足兄弟相比?”
南子轻柔细语能让真金熔化,镔铁锈蚀,于是公子地在红颜挑拨下怒发冲冠,他“察之”结果,就是仗着自己是国君同母弟弟,带着私兵强行闯入向氏苑囿,把向魋打顿并且夺回马匹。
直到七月中旬宋城大乱,公子地都不知道是怎乱起来。
若是细细回想,这祸患恐怕从南子向他密报说,国君将自己贡献四匹骕骦白马转赠给大司马向魋时开始……
当时公子地大惊:“竟有此事!?”
“向魋为人贪鄙,见国君苑囿里有骕骦马,竟径自索要,国君不好拂他脸面,只能赠予,还望叔父莫怪……”
南子对美目如桃花,说话如徐徐春风,她大概是看清楚谁才是国君真心宠信人,近来与公子地关系表现得极为亲密,宫中无论大事小事都愿意为之通报,却又紧守底线,不肯让他染指。
简单而粗,bao,却让他觉得这样做特别在侄女面前长脸。
宋公知晓此事,但或许是因为自己先把弟弟贡献送给别人而做贼心虚,竟未干涉。
这下,就轮到向魋害怕,他时间以为自己恩宠消减,没国君庇护,向氏怎可能斗得过四位公子?为保全宗族,他竟打算孤身人潜逃国外。
然而就在这时,有佳客翩翩来访,等到披着兜帽女子露出真容,向魋才发现,这是向与他们族亲善公女南子!
……
公子地有些不信:“那日确见向魋从宫中牵走四匹马,但马尾、马鬣都是红……”
南子螓首轻摇:“那是国君怕叔父知晓后不忿,特意用漆染红。”
“真是岂有此理!”
公子地觉得自己番好意全被国君哥哥喂狗,脸色顿时涨红,他感觉这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须发涂红般羞耻!
对国君他自然不好发怒,于是满腔怒火就转移到向氏那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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