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无恤哈哈大笑
赵无恤点点头,他并没有将方才话再大声宣扬边,而是得寸进尺地说道:“子常年纪轻轻,正是持弓矢护卫于国君左近年纪,怎就手腕发软,这天空中也没打雷,竟将你酒盏惊掉,次怎够,当罚酒三盏方可!”
赵无恤,你狠!
陈恒无奈,只得再度敬赵无恤三盏酒,到第三盏时,他已经红面颊,踉踉跄跄,手捧巨大铜樽,黄绿色酒液溢过边沿。
看上去似乎是醉,但他心中却电光火石般想着事情。其实陈氏欲代齐之事,赵无恤就算当众说出也没什,从敌人口中说出中伤,他巧舌如簧,甚至能善加利用,加深齐侯对自己信任和重用。
但言语就像风,那同时也是根棘刺,会扎在齐侯和卿士高张、鲍牧心里,在关键时刻让他们忌惮陈氏。父亲再嘱咐他,陈氏现在还不够强,还是需要边广收民心,边韬光养晦。
“嘭”!声响,平地乍起惊雷,陈恒手里酒盏掉落在地,淡黄色酒浆洒地。
这边动静吸引众人,在他们诧异目光中,却见赵无恤坐于席上岿然不动,而陈恒则脸色迅速变幻,他尴尬地笑笑,缓缓起身拾起酒盏,让伺候在旁竖人换个来。
陈恒仿佛个在里闾里大摇大摆行走贼,被人当场叫破身份,心里怦怦直跳。但他反应却很快,再度让人满上酒盏,高高举起来:“方才本欲敬子泰盏,谁料手滑……”
赵无恤刚才说那句话声音不大,仅仅陈恒能听到,在齐国之中,也只有曾经是陈氏朋友,对陈氏解最深晏子曾作出过这样预言:
“齐其为陈氏矣!”
所以若能减少麻烦,毕竟也是好事。
两人配合成功应付过众人疑惑,他们面面相觑,都当做是年轻人闹着玩,便又将头转回去,继续无聊寒暄。
陈恒松口气,再度坐下道:“子泰,此言可不能乱说,离间他人君臣关系,可不是你这等英杰应该做出来事情。”
“离间?只是说出实情而已,否则陈氏大斗借出,小斗收回,又杀牛飨士,广收天下虎贲,意欲何为?”
这都是事实,但陈恒想夺回这场对话主动权,便冷笑道:“不然,这就好比曾听人说,赵小司寇身为晋人,寄居于鲁国,却心想谋取权势,非但自己控制四个邑,还占据鲁、齐、卫不少领地。你以大夫身份主盟,在领地内颁布律令,更易官制,甚至还发行铸币……啧啧,说起来,这也是不臣之举罢,不比家差,若是在鲁侯面前公然说你想要取代三桓,效仿阳虎窃取国政,那鲁人会怎想?”
但个身处鲁国晋人,是怎看出来?
可怕,真是可怕。
陈恒决不能,决不能让他再说遍,不能在这里,当着齐鲁两国君侯卿大夫们面。
所以他笑着看向赵无恤,眼睛中竟带着几分恳求。
“惜哉,酒洒掉,容再敬次,何如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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