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无恤将这切都看在眼里。
尽管成分不同,政治倾向各异,但赵无恤手下属吏来源大致可以分为晋人和鲁人两类,虽然还没到泾渭分明程度,但两边人抱团趋势已经比较明显。
无恤则继续保持着不偏不倚态度,毕竟他们各有所长,成乡老人们忠心耿耿,受赵无恤思想渗透较深,他们影响却主要集中军中。而鲁人以十余孔门弟子和阚止为首,有人极具才干,有就是西鲁本地人,熟识乡党,这对从事基层工作天生有利。
所以赵无恤将两边人择才而用之,还有意促进他们良性竞争,但若发展成党同伐异,影响施政,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施展铁腕!
这也是赵鞅为政风格和做派,所以赵氏臣下再有才,也得唯主上意愿是从。当赵鞅表现出极为明显以无恤为世子倾向时,家臣们几乎是致附从。
胜于尚在陶丘子贡,但张孟谈首席谋主地位却依旧不可动摇。
……
春种粒粟,秋收万颗子。
籍田并不难,做法是把铜犁推入土里,按照礼制,天子推三下,公推五下,卿和诸侯推九下,爵为上大夫赵无恤则要推十二下才行。毕竟前世在农村时也下田干过活,所以他做十分认真,不是随意摸下,而是像个技艺娴熟老农般推犁而走,张孟谈在前耦耕,计侨在侧撒着种子。
不知不觉,当周围赞叹声传来后,无恤回头,发现新鲜泥土已经翻开好几十步。
计侨心机不强,没注意到这种情况,他继续汇报道:“从成乡来几名桑氏力田用去岁整年时间,证明代田法在西鲁是可以适用,所以今年,大多数地方便可以开始粟麦种植。去岁曾坚壁清野,又有大军长驻,所以粮食消耗殆尽,但因为司寇以瓷器、纸从陶丘换取粮食缘故,所以种子还够,只是……”
无恤道:“计先生有难处尽管说。”
计侨抱怨道:“只是牛数量和农具可能会不够,去岁鏖战半年,牛马死亡数百,府库里所藏铜锡也统统铸箭矢和戈矛,总不能让民众举着木石耒耜来
“对于整个西鲁百万田亩来说只是杯水车薪,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,春耕便以而始罢!”
籍田之后,还要召集邻近乡邑民众宴饮,称为“劳酒”,因为不同于肉食者这装模作样姿态,民众们可是真要拼尽全力去耕地播种。
“尤记得当年在成乡,司寇示范代田法情形,当时吾等真是无知。”计侨才走几步便出些汗,酒酣后笑着说这番话。
计侨年过四旬便开始早生华发,和天才般数学能力不同,他治邑之才确很有限,随着手下可用之人渐渐变多,赵无恤已经让他退居幕后,做调度府库,量入为出老本行。
此言出,鲁人们有些茫然,而无论文武,成抟、穆夏等成乡老人却有些自得。他们索性和周围人说起三年前往事,鲁人属吏们听后,称赞之余也面面相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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