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兽医却是有自己缘由:“小人能医兽类,却不能医人,大概是十年前,鲁城有场疫病,小人老母染病将死,是医扁鹊及其高徒路过搭救,事后却未取斗米寸帛而去。母亲感激不已,前年离世时让定要回报大恩,所以此番听闻医扁鹊那边要人,便去。虽说帮不上什大忙,也能尽下心,出份力。”
孔子嗟叹:“为母偿愿,孝哉。”
孔子新收弟子,力大无穷只输子路陈国人公良孺性格直爽,便大咧咧地问道:“你是个兽医,而不是医人,医扁鹊真会要你?”
那兽医不高兴:“医无贵贱,何况灵鹊声称食医,疾医,疡医,兽医四类都要,只是不要怪力乱神巫师方士,为何就不要?君子可不要小看吾等医兽之人,今日若非在,那些马儿说不准就要被遗弃或宰杀,行程也得耽误不少。灵鹊日后是要行走诸国,疫病怎可能只祸害人?牛、马、犬大量死亡兽疾年年都有,若是农人死耕牛,就是坏生计,比自己遭殃还难过到时候就轮到小人出场。”
鲁国是牛耕和石、铜犁较早流行地方,孔子不少弟子名牛字耕,或者名耕字牛就是明证,故这兽医才有此说。
医连忙摆着手道:“大夫折杀小人,但此番去到西鲁后,就暂时不打算回曲阜,回去路上,还望大夫多加小心,恕小人爱莫能助。”
孔丘大奇:“不回去!你莫非要留在西鲁,投靠赵小司寇?”
管夷吾曾言,国富足而群贤至,莫非在赵无恤治理下,西鲁已经到如此地步,非但孔丘弟子们络绎不绝,连个曾经隶属于公室兽医也想去投靠?
那兽医笑道:“是,也不是。”
“为何这说?”
见那兽医说在理,孔子笑着赔罪,让公良孺退下,又询问道:“丘这弟子对灵鹊知之甚少,还望勿怪,可否再与多说些?”
总之,灵鹊创立是件利国利民事情,孔子还是赞赏有加。
那兽医抛弃在鲁城旧职,带着报恩还愿理想上路,心情忐忑又激荡,可不就想跟人说
“小人确是听赵小司寇派人在鲁城宣扬后才生出这个心思,可却不是去投靠他,而是想去投奔神医扁鹊,加入他新近创建‘灵鹊’。”
“灵鹊?”
医扁鹊之名,非但孔丘知道,在鲁国也几乎妇孺皆知,历代扁鹊游走列国,救死扶伤故事不知道已经流传多少年,据说这次西鲁伤寒之所以死者不超过千人,就是扁鹊手段!
而“灵鹊”则是在赵氏支持下,医扁鹊创建个医者行医团队,医扁鹊及其弟子广召天下能救死扶伤医者,共同行走各国,传播防疫之术,救治战争伤员和各邑饱受疫病之苦民众。
听说赵氏对此十分上心,赵无恤常驻鲁城那个家臣封凛,这几天正可劲地宣扬此事。“同恤灾危,备救凶患”口号喊得振奋人心,但谁都知道,行走战乱和疫区风险极大,故应者寥寥,谁料真有人动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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