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赵无恤挽留,医扁鹊收起调笑,微微摇头道:“上古之时,民有疾,而未知药石,神农氏始尝遍百草滋味,察其寒、温、平、热之性,辨其君、臣、佐、使之义,尝日而遇七十毒,以医术神而化之,遂用文字记下药性以疗万民,而医道自此始矣。”
“灵鹊兆喜,故名扁鹊,扁鹊不是个人,而是世代相传名号,传闻就是从神农氏时流传下来。故老朽想学医者之祖神农氏,游历天下,察尽万病。”
赵无恤肃然起敬,但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,神农尝百草而死于毒,扁鹊他会不会……
但这位老医者却没有这方面担心,他已经沉浸进自己事业里去。
“鲁昭公十九年(公元前523年)冬,郑国大疫。当时老朽就在那儿,伤寒流行,郑国大夫数人染病夭昏而死,民众流离死于道者数不胜数,其苦楚、绝望,知之。方今天下,类似情形遍布四海,天生烝民,还在等着老朽去扶救,怎在安逸宫室里枯坐?”
宋伯因为与卫国尚且存在姻亲关系,以及乐大心、五公子等人谗言,竟然拒绝支援,但也未阻止卿大夫们自发支持。
毕竟在邻国遭遇疫病灾荒时,向其伸出援助之手本就是诸夏邦国项优良传统,所以才有晋惠公时晋国大饥,秦国运粟米支援“泛舟之役”。当年宋国遇到大火,晋国甚至还主持诸侯开会,调拨人力物力加以救助。
于是在南子帮助下,乐灵子主持下,司城乐氏也将商丘几乎所有医馆药材抽调空,送到秦邑处,解赵无恤燃眉之急,他更有信心在这个月内让伤寒在控制几个邑里绝迹!
……
包又包用劣质麻纸包裹药材被装上辎车,分别运往邑中散药棚,还有兵营、战俘营、隔离区那边去,这是纸张个新颖用途。
赵无恤不再劝,他劝不住这份流传数代“扁鹊”理想。在历史上春秋末期,无数这样先贤智者,老子、扁鹊、孔子,他们流亡,他们行走,走过苦难土地。或在大时代里思索终极问题,或在考虑社会维系之道,亦或是用自己
扁鹊也坐到辆装半药材辎车上,笑吟吟地说道:“赵小君子也不用每日都来吹捧老朽,你防治之法才是救千户万户好法子,麻黄汤,只是把已经被大小司命看中人牵回来罢。”
这直白地说自己能活死人白骨真好?赵无恤知道扁鹊平日也是个喜欢调笑小辈老不修,但他还是恭恭敬敬,对这位不顾劳顿,每日奋战在防疫第线医家祖宗,再怎尊崇都不为过。
扁鹊这几日累得够呛,此番回邑,还是被赵无恤和他几名弟子强行劝回来,扁鹊若是倒,那整个秦邑希望也就暗淡下去。
最后,赵无恤依然旧话重提,代表赵鞅挽留医扁鹊。
此番治愈秦邑后,医扁鹊就要离开赵氏,继续他游历去,他去意已决,赵鞅苦劝也无法阻止其成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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