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没时间去管,接下来要做事情还多着呢,他让生者打理死者,将己方人马伤亡情况统计下,方便决定接下来还能否快速机动。虞喜则带着数十骑去南方监视涂道,谨防齐人援军。又让属吏去将俘虏两千齐人捆到起,再清点缴获粮秣辎重,乃至于车马,以待稍后发落。
最后,无恤还检查坐骑“乌蹄”身上,并未发现重创,仅有几处擦伤。于是他松口气,将马儿交给骑从后,在处安全营帐内无力地坐倒。
他在邢敖帮助下脱下手套,乃至于硬邦邦皮甲,将其扔在地上,活动酸痛发肿手肘和手指。
“古来征战几人还……”不知为何,他突然对邢敖说出这句话,少年身上也挨箭,所幸只是透皮擦伤。
战争,无论是过程中还是战胜后,都没有诗人边塞诗里美妙雄壮,只有战前你才会去想那些威武雄壮,打仗时只会思考如何让自己
头从岸边齐卒前胸刺入,穿出体外。他身后近百悍卒也迈步越过溪流,冲入齐营中,所到之处如同摧枯拉朽。
正是虞喜偏师和田贲近百名悍卒,他们在战前负责装作伏兵,等到骑兵冲阵完毕后,则负责下山完成致命击!
援兵到来后,无恤这边也士气大涨,还在马上骑从们纵马稍退,再度发动冲击,有赵无恤英勇杀敌激励,他们所向披靡。武卒盾剑手在穆夏带领下也跟上来,左砍右杀,勇武无敌,邢敖则竭尽全力高举玄鸟大旗,飘扬不倒……
……
方才,赵无恤从正面击穿齐人七八座营寨,凡经过处,齐人无不溃败。此时,又被虞喜和田贲从后夹击后,更是雪上加霜。
无恤带着手下剩余四百余人从南向北继续拔营破寨,朝敌军冲去。他骑在马上急驰而过,身边围绕着数百骑兵,寒光和殷红在矛尖闪耀,赵氏炎日玄鸟在头顶翱翔。齐人残余部队遭到三面夹击,在冲击下彻底溃散,有如被铁锤敲打瓷瓶,支离破碎。
战斗已经没悬念,齐人在连续败退后度打算逃走,可因为营地被溪水三面环绕,冰冷冬日溪流让人不敢下脚。何况对面还有些持弩武卒静待送死,所以多数人还是选择投降,只有百余人逃出生天。
可战事也不轻松,还有部分齐人顽抗不已,战后,赵兵共损失近两百人,许多人都是在死人堆里找到,齐卒和赵兵混在起,倒在迅速变冷凝固血泊里——云层乌黑,周围越发寒冷,似乎要变天。
等无恤再见到虞喜时,他骑已不是原本那匹灰马,而是匹花斑马。穆夏盾牌也连换三个,前两个被箭雨和戈矛击成碎片,他手上这块蒙皮木盾上依旧刻画着深深剑戈痕迹。
万幸,左膀右臂和无恤本人都安然无恙,但他黑底描红精良皮甲几乎被染鲜血成漆红色,虽然这些血多数是别人。他唯受伤,还是因为持矛与人体剧烈碰撞而迸裂右手虎口,此时貂皮手套里滑腻不已,隐隐作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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