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能不能守住这块天赐之地,就得看自己本事。
时间接近八月底,西鄙这边蓄势以待,齐国也差不多完成军队集结。齐侯与国、高、陈等卿在济水之南治兵,朝四野放眼望去,兵车千乘以上,徒卒数万,可谓是耀武
姜姓西申侯,原本是周王室亲家,却引犬戎入丰、镐,是为宗周覆灭罪魁祸首,和南仲对比鲜明,故子服何有此说……
无恤微笑应诺,心里想则是……
“倒是更乐意做摄政周公……”
他这次纠合西鲁互保,依旧是招冒险着棋,冒着得罪鲁侯,得罪三桓,乃至于与孔门相恶危险。
只因为齐人到来如滔天巨浪,时势不允许赵无恤韬光养蓄。谁让他走投无路之下,把大本营安在鲁国西鄙呢?齐在其北,卫在其南,鲁国各势力在其东,大野泽盗跖在卧榻之侧,是为四战之地,东方有变,常为兵冲。
正这次联合只是暂时应急之策。
于是便有子服何这趟廪丘之行。
“公曰:呜呼!小司寇,今孤祗命汝以军旅之事,往哉!赐尔旌旗三面,玈弓,玈矢百,御齐人于西鄙,勿使侵鲁国……”
玈弓、玈矢就是漆成黑色弓箭,是诸侯赐给卿大夫象征性物品,比起天子赐给诸侯彤弓低级。
正所谓“诸侯卿大夫有大功,赐弓矢,然后专征伐。以讲德习射,藏示子孙。”弓箭有射击和御敌含义,卿大夫接受旌旗和玈弓玈矢,就等于被国君授予征伐之权。
如今形势是,战则日强,不战必衰!
赵无恤恍然觉得,自己和周遭邻居们,仿佛已经提前进入战国时代。
在得到鲁城追加承认后,大夫们心里担忧也放下,继续在细枝末节上扯半日皮后,协议最终达成。他们纷纷和赵无恤歃血为盟,还在盟会地址外树立《西鲁大夫会盟碑》,将盟书镌刻上去,表示愿意休戚与共,友谊如同磐石之不朽。
如此,赵无恤算是扭转齐人将至必死局面。
托齐国威慑力,还有三桓无所作为,赵无恤得到好处极其丰厚。他来可以“以邻为屏”,避免领地卷入兵灾;二来能增加威望,名正言顺地成为西鲁大夫之首;三来请神容易送神难,等到战事结束,顺便将势力伸入这几个邑中,何乐而不为?
接受策命后,西鄙诸大夫们松口气,赵无恤亦然,虽然迟来,好歹也补上道程序,使得各邑私会成合乎礼法行为。
子服何说道:“君上还赠言说,王命南仲,往城于方。出车彭彭,旂旐央央。”
这段话出自《小雅·出车》,南仲是周宣王中兴时朝臣,受王命在朔方筑城,抵御玁狁入侵,鲁侯和赵无恤身份倒是合符诗意。
于是赵无恤回应道:“既出车,既设旗,定不辱君命!”
子服何还在生气,他刻意不留,临走前冷冷地说道:“于公,希望司寇能为国抵御住齐人,于私,则希望司寇做南仲,不要做申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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