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简太狭窄,在上面书写受限于材料,但在楮皮纸上却更加自由和明快,公西赤留在上面字,隐隐有点书法味道。他自己也看着欢喜,试过几次后便开始三天两头往造纸坊跑,三番五次向公输克讨要楮皮纸来用。
但是那晦暗发黄表皮依然让赵无恤甚是不喜,用过前世完美白纸他又怎会看得这草纸般颜色?于是无恤没有像上次初次制纸样大肆夸奖工匠们,而是放下摞新纸后云淡风轻地道:
“还算不错,但这工艺也太繁琐,二十天才能造出千张纸,效率低,原材料限制也大。楮皮纸试制拓宽造纸材料来源,但让你们试试树皮不代表只有树皮能造出高韧度纸,还可以试试别材料,如竹子、檀皮、麦杆、稻杆等……”
此外,产品做是做出来,但传播却是个大问题,光三邑这六万人口,其中九成九人暂时是用
不小成就,甚至在陶丘贩卖时力压甄地瓷器头,这着实令他刮目相看,瓷匠们则在倍受打击之余,也起几分较高下心思。
纸张想要出头就更艰难,士大夫们对初现“公输纸”不如无恤想象中那推崇,来是和公西赤样,他们已经习惯使用竹简,其二是“公输纸”书写性能并不十分优秀。所以如今尴尬事情发生,反倒是质量较差,韧度不高劣麻纸比较受欢迎,却不是用来书写,卿大夫们购买此物用途自然不言而喻。
那段时间里,公输克对此有些失望,而计侨、公西赤等则愈发认为竹简不可替代。
然而赵无恤却对他们说段拗口话,将他们听得愣愣。
“万物发展势头是向前,但新物创造不是条直线上升,相反,它成长壮大必定要经历艰难曲折,新物必定战胜旧物!”
总结教训后他们认识到,麻纸因为其局限性,无法大批量制作,想要在鲁城市肆里卖出高价是不可能,于是赵无恤便要求造纸工坊尽快产出新,更加优良纸张。
经过数月研制,就在前几天,公输克喜滋滋地来报,新纸已经试制成功,是以种野生桑科木本树木“楮”为原料做出纸。
古时曾用楮树皮织成衣料使用,和麻异曲同工,但成本却更低,因为楮树无须人工栽培,在山上随处可见,谁都可以砍伐。它韧皮是很好造纸材料,所含纤维质地较高。
等无恤去巡视时,发现用楮皮造纸先要将其沤在水中脱胶,再用公输班偶然发现草木灰蒸煮法,以下程序和麻纸相同,只不过要不断将楮树青皮剥去。总算下来得有二十多天制作周期,成本比麻纸还低,做出楮皮纸却比麻纸要好得多。
泛黄楮皮纸从四个方向轻轻撕扯也不会断裂,韧性大幅度提高,墨汁滴在纸面上没有大面积浸染,纸张表面可以做到最基本光滑,没麻纸那些过多粗纤维残余。并且多次试验过,完全能够胜任书写,连对竹简有所偏爱公西赤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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