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点唱完之后,停顿片刻,又重唱起来,这其间直没有睁眼,赵无恤站在旁耐心地等待,等唱到第三遍时,曾点眼角流下泪水。
“悲呼,人生在世,便再有壮志又有什用?最终却只是场空,人死灯灭,如韭叶上露水般干枯,和太阳样落于虞渊……”
“《易》云,天行健,君子将自强不息,虽然城邑破,但民众犹在,孔子虽然受伤却也没有大碍,你师兄弟们更是全存,完全能重振旗鼓,何必如此气馁!?”
曾点摇摇头:“这首挽歌,是为中都死难民众而奏,也是为夫子之政而哀。大夫是锐意进取年轻狂者,自然不会认同,道不同不相为谋,就让在这儿自怜自怨罢!”
曾点起身朝街巷尽头走去,凄凉歌声再起,身形有些佝偻。赵无恤知道劝诫无用。
斥。加上他们事师如父,所以恨不能将邾娄就地正法。
赵无恤却制止他们冲动:“诸子稍安,孔子之事,也深恨此贼,但他是大野泽盗寇重要头目,知道事情或许对剿寇有用,等属吏问出来,再交予汝等处置不迟。”
邾娄已经伏地叩首请求饶命,却依然被拖下去,嘶叫得如同头待宰猪般,而那卒长也大汗淋漓,生怕等待自己也是严刑拷打。
他留在这里,也有受盗跖之命对邾娄“监军”之职,但并没有什用就是,只能在事后传递个消息什,这个身份,自然被那小头目指证出来。
“盗跖亲信?”
不出意料话,经过这次破城事件后,孔门理想和前途将遭遇个寒冬,门徒们前途多舛。高唱挽歌曾点恐怕也意识到,中都灯已经灭,人未亡,政却熄。他虽然在平日里放肆不羁,在战斗中奋力杀敌,但战后看着眼前惨象,最失落也是充满感性他。
孔宅就在邑寺之后,不过前后两进,前边会客,后边住人。
孔家院子占地不大,角落口井,院中数棵槐树,时值枝枯叶黄,如居室榻上躺着孔子般结束盛夏,枝叶开始凋零。
之前在墙头战斗里,孔子遭到盗寇飞石抛击,砸中肋部,所幸他今天穿甲厚,只是伤肺腑,咳些血出来。他当时有些昏厥,之后走动困难,由颜回先扶着回来疗伤,所以才未在城门口出现。
闻听赵无恤再次前
谁料赵无恤只是扫他眼,却暂时未做什,只是让人押下去好生看管,就关在拷问邾娄隔壁牢狱里,让他听着声音过上个难熬夜晚后再问效果会更好。
……
战后,中都内城已经成嘈杂伤病房,挤满哀嚎伤兵和民众,唯独邑寺还算空阔。无恤到达时,今天经历场厮杀,带血甲衣未解,剑也随意横在膝上曾点正盘腿坐在门楣前,紧闭双眼抱着瑟。
他边鼓瑟边唱歌,瑟声清扬,歌声婉约,正是曲哀伤丧曲。
“民莫不穀,独于罹。何辜于天?罪伊何?心之忧矣,云如之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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