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两队骑士骤然变化,前端赵无恤死死咬着戎车速度,而后方虞喜则慢下来,从疾驰菱形阵变为半月形散阵。
此阵左右两端凸出,与车队前拒平行驰骋,而后方三四十骑正好将那近百名“车驰卒奔”,跑得气喘吁吁阳氏之卒包在射程之内。
“勿要攻击首车,其他车徒任意攻击!”
嗖嗖嗖!
闻言后,骑从们或挽弓搭箭,或持矛冲击,射向徒步奔跑人群,惨叫声陆续传来。
鲁侯脸色煞白,只敢扶着玄瑞伏在车舆上,不敢抬头。
“迎敌!”
阳虎知道大事不妙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他大喊声后驾车右移,而身后副车上,季寤早已挽弓朝赵无恤射箭。
赵无恤骑术在两年前就已经十分出众,离开晋国后戎马唿哨,时常练习,远没到腿生赘肉时候。
只见他双腿夹骏马,速度忽快忽慢,先减速离开季寤视野,让他箭射偏,随即又加速向右侧移动,避开阳虎战车飞转着逼近矛状长毂。
轻骑士,赵无恤赖以成名兵种,装备桥状木制蒙皮马鞍,可以载人奔跑。在棘津之战和甄之战里,让范氏和廪丘齐人栽跟头奇兵!
他们面对,则是阳虎十辆蒙皮戎车,以及近百名被车队拖得稀稀拉拉阳氏之卒。
“将木箱都推下去,快!”
在看到赵无恤瞬间,阳虎便做出最正确判断。
笨重木箱滚落下车,砸到地面后高高弹起又重重落下,崩裂木条下露出四散纷飞钱帛和晶莹透亮金玉珍珠。这方面能减轻马车负重,另方面也能引诱追兵争抢,反正在阳虎记忆里,这法子是绝对有效。
阳虎手下死士们纵然英勇,却从未和这兵种对战过,打起来有些不知所措。追又追不上,还得面对如同飞蝗,神出鬼没箭矢,没多会就付出几人伤亡。还
阳虎头也不回,专心驾驶马车,车舆上,作为人质鲁侯宋已经坐倒瘫软,而击失手季寤则手持长戟,背挎大弓冷冷地看着赵无恤。
“赵氏子,若是有胆,敢与季寤错毂短兵接战否!?”
其他战车也在阳虎命令下开始缓缓朝侧面移动,试图利用轮轴上飞速转动青铜长毂和车右戈矛弓矢杀伤骑士。
赵无恤不再言语,他高高举起右手,由拳变成掌。
他身后虞喜看到这信号后打个唿哨,大声喊道:“散!”随后径自领头变阵。
试问哪家兵卒面对满地财物,还能有不动心?
然而出乎他意料是,不但赵无恤依然死死咬着他马车不放,身后身侧那些骑士也无人驻马下去拾捡财物。
“竟能如此!”
有新军法悬在头上,谁敢当着赵无恤面违纪?更何况轻骑士作为待遇最好,最受瞩目武卒编制,也有自己骄傲。
赵无恤再度靠近,遥遥朝鲁侯抱拳,扬声喊道:“见过君上,逆贼在侧,恕下臣不能免胄趋风,还请君上观吾等游猎之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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