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人或骑马或乘车，来到
个光秃秃
小丘上，由此北望，隔着濮水河，是卫国人烟稠密濮北之地；由此南望，则是马平川阔野。
张孟谈熟悉典史，他回忆着晋国史书里描述对比此处山势地貌，说道：“旅帅，当年晋文公应该就是站在此处观望晋楚两军会战。”
无恤骑在马上远眺，甚至能感受到当年杀声震天场景。
“张子，你说说看，城濮之战，为何晋胜楚败？”
张孟谈说道：“当年楚国令尹子玉怒而求战，率军进逼陶邑。而晋文公为疲敝楚军，诱使子玉轻敌深入，以便在预定战场与楚决战，遂退避三舍，至城濮而止。”
这里树木森然，长势极其旺盛，在树荫和背阳土丘下，盛夏炎热褪去，这濮河里水烧开后味道也不错。
唯让人毛骨悚然是，兵卒们在土丘下挖灶做饭时，时不时就会刨出块白森森尸骨来，吓人跳。那黑洞洞颅骨眼眶让漆万背上直冒冷汗，此外，随地都可以捡到破损生锈戈头和木杆已经腐烂箭簇。
就在众人望着坑中骸骨猜测不已时，辎重卒卒长成抟正好带人过来给兵卒们分发新鞋履。
“成卒长，此处是什
地方？”
在兵卒们眼中，短短两月就会说宋国方言，还能识文断字成抟也是位无所不知人物，于是漆万便在同伍袍泽怂恿下凑过去好奇地问道。
“晋国先前通过狐偃计策，拉拢齐、秦为助力，晋多助而楚寡助，晋军已经赢成；楚王与子玉起争执，楚人分裂，晋人齐心，又赢成；故意制造君被臣逼情形，让晋军士卒君辱臣怒，誓死不退，又赢成；最后将敌军引入自己预定战场，未开战前，这场仗就已经先赢四成。”
“四月初，楚军进至城濮，初二，双方对阵，楚军疲惫之师，对上晋国待劳之众，晋军又赢成。”
张孟谈白衣搭配着缁布冠，手扶佩剑，对着此处指点山河，尽量为赵无恤和他身后卒长们还原发生在百多年前战役。
“晋军配置为上、中、下三军；楚军以陈、蔡军为右军，申、息两县卒为左军，斗氏主力精锐为中军。晋统帅先轸下令首先击溃较弱楚右
长得黑矮瘦小成抟来到宋国后也留起胡须，看上去多几分威仪，他抬头看眼高大漆万，淡淡地说道：“这地方名叫城濮，据说百多年前打过场大仗……”
原来如此，这就是此地有这多尸骸和残损兵器原因，漆万心里也隐隐有些发虚。漆园里日子虽然苦些但却安稳，自己应募当兵卒，会不会也和这些人样死在异乡，被抛弃在沟壑里？
漆万还来不及多想，成抟便郑重地将大号麻履交给他，并嘱咐道：“这是此次路上分发最后双，切勿再弄坏，汝等速速穿上熟悉下，以免会赶路磨脚。”
……
兵卒们在养精蓄锐，而赵无恤则带着张孟谈等人纵马于城濮古战场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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