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行前,他却突然扶着车栏,对成抟说道:“现在,你能告诉你,个亭长年有多少禄米?”
成抟已经确认他确是晋阳大夫,是赵氏长吏,而且问事情也不是机密,便回答道:“每日斗,故众人皆称等亭长为斗食吏。”
“如此算来,年才三十余石?好,老夫看你忠于职守,做亭长实在是屈才,可愿意随前往晋阳,可以让你做正职乡吏,甚至是县吏,每年有百石粟米,何如?”
亭父和求盗刚刚将树干搬开,他们听闻此言,不可思议地看着成抟,暗道这可是天大恩赐啊。这矮小黑瘦成抟真是好运,竟然能得到晋阳大夫赏识!日后前程无量,必富贵!
然而,成抟却出口拒绝这诱人征辟。
见主人发话,家吏这才咬咬牙,不满地看成抟眼,返回车队后方辎车那边寻找符令,还有路通过其他诸卿领地时通关文牒,表明身份。
而董安于却在这当口,端坐于安车蒲席上,居高临下地朝成抟问不少问题。
何为亭?亭职务是什?若是失职,会受到什惩罚?
熟悉董安于人都知道,连串疑问,是他说话风格。
本来,董安于以上大夫尊贵身份,向个低贱皂吏问话,已经是极其优容谦逊事情。谁知成抟却不领情,他闭口不答,还阻止身后两名亭卒回话。
他笑着说道:“多谢上大夫美意,但小人已跟随父亲,向君子委质效忠,乃君子之私臣,没有他首肯,不敢易位。”
董安于看成抟眼神,更是不同,他也不强求,反倒挥手让御者驱车离开。
在山阳亭这耽搁,就过半刻时间,日头更是偏西。御者焦心去到下宫时,天色已晚,便想要快马加鞭。
谁知成抟又在后面远远喝止道:“御者!君子有令,亭舍百步以内,不准驱车奔驰,请御者不要让小人为难……”
御者高高举起鞭子,就这呆在半空,迟迟没有落下。他脸色十分怪异,这大胆小吏,有生以来还是头回见到,御者身份也是中士,不屑于听他劝
“请恕小人不能多说,君子有令,将号令、职务等信息漏泄于外,使他人知之者,必将严惩。”
家吏正好持着符令回来,听到这话哑然失笑:“你们这个破落小乡,规矩却比晋阳大县还要多,还要大!”
成抟淡淡地看他眼道:“君子在前来上任时曾言,亭不扫,何以扫县?成乡虽小,却也事关四百户人家安危,二千余人福祉。故,君子之法,不可不严,吾等为吏者,不可不慎。”
董安于捋胡须手停下来,回味着这句话,心中暗暗称道,既赞这个小小亭吏胆识,也赞赵氏君子言行眼界。对于这次从未有过严格盘查,他也不以为忤。
在成抟将符令来回看遍,确认行人身份,就按照礼节,拜倒在路旁,朝董安于行礼赔罪,董安于也直笑眯眯,不知道在想些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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