摊饼,也是要巧劲。
黑夫持刃将饼剖开:
“所以,若暂时没法将饼做大,如何分饼,就成关键。”
“这也是有窍门,其,叫做‘慷他人之慨’。”
边说,他边将妻子盘中饼拿走,放到自己面前。
家人其乐融融,夫妻小别胜新婚,折腾夜自不必言,次日黑夫醒来,就闻到蒸饼香味,却是叶氏亲自下厨。
这是在北地时,黑夫很喜欢食物,上好麦面,以干枣和少许红糖为心蒸之,饼肉酥软,甜而不腻,而黑夫最喜欢方式,便是整块端上来,持刃分之。
“这治天下,其实跟做饼差不多。”
黑夫边切,边跟枕边人炫耀起来。
“将饼做大,做甜,分给更多人吃到……”
时隔两年,分离三地家四口总算聚到起,实在是可喜可贺,黑夫难得放下公务,在自家原先院落与妻、子团聚。
子衿抱着破虏垂泪,为当年毅然让他去北地而抱歉。
而已经10岁,在边塞被朔风吹得皮肤粗糙,甚至为隐匿身份剃个戎人头式,至今尚未蓄足头发破虏有些不好意思,塞北牛羊肉确养人,他比两年前高不少,快到叶子衿肩膀。
少年挣开母亲怀抱,坐到黑夫身边,目光里带着崇拜,并处处想显示自己已是“大人”,跟父亲吹嘘说自己现在能开半石弓,还能饮酒。
“谁教你?”叶子衿拭泪,有些惊讶,儿子已经变得她不太认识。
“将他人手中饼抢来,分给自己人,以及那些可争取人,让他们对你死心塌地。”
叶子衿领会:“良人在胶东便做过,将诸田饼抢来,分给晏氏等小族、闾左贫民,以谋得人心。又将饼做到海东,让商贾能分其利。如今关东皆叛,唯胶东至今独守,庶民、商贾为守住分
“这可不容易。“叶子衿为夫君擦去嘴角小块饼屑,直接放进自己唇中。
“寻常人家,往往富不过三代,有家有国者,常常是将饼越做越小。”
周朝就是典型例子,周公分封亲戚至边地,让百里之周,十数万周人富有天下,结果子孙没领会周公要意,造成尾大不掉,最后连王畿都为亲戚瓜分,周王得借债度日……
黑夫颔首:“确实不易,放眼古今,能将饼做大,也就周公、管仲、商君、始皇帝数人而已。”
只可惜,秦始皇有善始而无善终,他使用蛮力,将饼摊开,想囊括宇内,但最关键中心地区,每个人分到饼反而变少,可不得个个跳脚骂娘?
“是桑木,还是张苍?”
“是苦寒。”黑夫代长子回答,他在贺兰山呆过,知道那里风霜。
“塞北胡儿,八岁便得饮淡淡马奶酒,否则熬不过严冬天气。”
黑夫倒觉得没什,只是有些惭愧,他算不上个好父亲,只望以后扫平天下,能亲自教导二子长大成人。
才6岁伏波倒是显得文质多,在黑夫面前奶声奶气背着新学胶东《二十四节气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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