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良口中梁山不在山东,而是西河地区少梁山(陕西韩城带)。
“蒙毅呢?”黑夫问起当年做中郎户令时,做过他段时间上司中郎将蒙毅。
李良道:“与其兄蒙恬起,被移至云阳县狱中。”
云阳狱,是专门关押政治犯地方,韩信,还有发明秦隶程邈也在那关过,算起来,这蒙氏兄弟已经吃快两年牢饭,这下蒙恬倒是有时间好好钻研毛笔……
“自打进关中,路都是故人啊。”黑夫嗟叹。
李良也是戏精,做出副惊讶神情:
“竟有此事!不瞒君侯,下吏筹划投诚许久,只可惜身处关中腹地,迟迟没找到机会,直到近日。若早得君侯此书,良早在半月前,便起兵响应!”
“不对罢。”黑夫笑道:“为何听峣关都尉说,你曾在胡亥面前许下豪言,说定要将这叛贼关在铁笼里,押回咸阳正法,可是如此?”
李良色变,眼看瞒不过,便拜倒在地:“那只是下吏为博取胡亥信任,胡言乱语!”
“下吏被迫跪在伪帝面前,受其卫尉之职,不过是虚与委蛇,良虽然身在北边,但心却在南方,早许与武忠侯!还望君侯勿怪李良来迟!”
被马屁精吹出来“天下第名将”黑夫,此刻正在蓝田城前,看着在他面前稽首请罪李良,笑容儒雅随和:
“李良啊,早在两月之前,便让属下护卫校尉季婴暗使人随南阳败兵入武关,予汝书信,你莫非是没收到?”
胡亥亲自提拔大秦九卿之,卫尉李良满脸糊涂:
“书信?什书信?下吏未曾见到啊……”
“是。”
黑夫又望向黑云压城蓝田
“罢,罢,过去事都过去。”
虽然心里已给此人政治生涯判死刑,但黑夫不会立刻处罚个投诚卫尉,那样只会让多达七八万北军新降之卒滋生不安。
他亲自扶起李良,开始叙旧模式。
“董翳、司马欣二人皆章邯同乡,又与私交不错,为所累,遭伪帝惩处,现在何处?你可知晓?”
李良生怕再得罪黑夫,知无不答:“司马欣在骊山做刑徒,董翳却是逃走,据说在梁山中落草,迟迟未曾落网……”
黑夫心里冷笑,面上却越发和蔼:“难道是送信之人,途中遭遇不测……伏生,你可还记得,当初让你写什?”
因为写得手好字,做黑夫不知道第几任书记员伏生拱手道:
“君侯在信中说,‘十余年前,余为始皇帝中郎户令,宿卫宫中,而李良则为郎官佐吏,尝事于。今通武侯已故,武关旬月不守,李良若能举兵于蓝田,则善矣,靖难功成后,吾将贵良’……”
李良是陇西郡人,据说还跟李信有点远方亲戚关系,十二年前黑夫初入咸阳,因为建言秦始皇取尊号“皇帝”让祖龙大悦,得为中郎户令,他有两个属下,其便是李良,另个则是董翳(yì)。
时隔多年,曾同共事上下级再见,却有些尴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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