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点对胡亥朝廷最后信心,却在武关轰隆巨响里,被击得粉碎……
回忆起那夜,杨喜仍会面色发白,身体战栗。
像是千根蜡烛同时升空,还伴随着巨大爆炸声,闪耀白芒,光彩夺目。
“妖术?”
“天雷?”
“到蓝田,因有马,又继承父亲不更之爵,便做骑吏,管着五个人……”
放在六国之地,不更都能当乡啬夫,但在关中算个啥?宁秦县就有好几个庶长,还得自己下地干活呢,不更之爵,入伍后只能做小吏。
“吾等倒也未曾立刻去南阳,而是在蓝田训练,直到四月时……”
南阳大败消息,让关中震动,即便是官吏封锁消息,但士卒中也不乏窃窃私语,官府不是说在通武侯统率下,南边黑贼叛乱很快就会平定?怎平着平着,武关外全丢?那些南阳兵还失魂落魄地撤回来?
就在这种人心惶惶之下,杨喜他们这批新兵,被从上郡来王离接收……
让人逼带着马匹、衣物离家。”
商鞅之法百年浸*,在秦人性格里,深深刻下名为“服从”基因。
他们不到夏天不敢上山砍柴,下河捕鱼,因为那会触犯《田律》。
他们不敢偷税漏税,就算税吏大意遗漏——这基本不可能,也会主动去向里正询问,因为旦被发现,所受惩罚会百倍于田租。
其百姓朴,其声乐不流污,其服不佻,甚畏有司而顺……这是当年荀子称赞,但荀子却不知道这背后深刻原因。
“火鸦?”
“陨星!?”
远在武关以西十里待命十万大军都望着这幕惊呆,接着是新阵巨响,武关烟尘滚滚,突然告破,小小王将军狼狈撤离,眼看三军骚乱,阵型不整,遂下令撤退!
“那哪是撤退,分明是逃亡……”杨喜
王离,武城侯王翦之孙,通武侯王贲之子,光这份出身,便足以让没太大见识士卒稍微放心,但也不乏这样声音:
“虎父还有犬子呢……听闻,这小小王将军并无将才,当年打匈奴还失道迷路……”
但毕竟有家学底子在,王离治理军队有定办法,杀几个人后,收拾得新兵服服帖帖。更有在北疆历练多年上郡兵团作为主力,新兵们被夹在其中,顺从地往武关开进。
“等吾等抵达商县后,见上郡兵、南阳兵,加起来密密麻麻,营地比十个宁秦县城还大。”
人多胆壮,杨喜他们又安心些。
这种长久压抑唯释放机会,是进攻六国时候,因为公战是被鼓励,所以才有秦之锐士战场上近乎歇斯底里疯狂。
就算如今始皇帝死去,律令崩坏,绳子松,秦人也会习惯性拘着身子,站在圈里,不敢乱动。
故天下皆叛,唯秦地不反。
这也是秦始皇死后,胡亥朝廷能维持统治,未曾迅速崩溃原因……
所以纵然不合理,但杨喜还是在官吏面前低下头,带着家中唯匹老马,与里中几乎所有适龄男丁同上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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