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姓知道谁对他们好,黑夫家对安陆十年之恩要偿,生于斯长于斯家园,也需要守护!
兵刃都被收走?不要紧,既已揭竿为旗,那就斩木为兵!
昔日老兵们举着长长竹矛顶在前方,乡野猎户随手制作简陋弓箭在后,更有无数人在几个狗屠指挥下,拎着砖瓦,穿梭在他们熟悉大街小巷,朝“贼兵”头上砸去,打死打残个,就去夺取其兵刃弓弩。
没有甲胄,也不要紧,这城里,处处都是甲胄!
住在街边商贩卸下门板当盾牌,顶着对面正规军射来波波弩矢,更多人则在季婴指挥下,将街上砖瓦、木石、杂物再度堆砌起来。
“人人都能看见它,可随着它往前走。”
季婴身材瘦弱,却也在使出吃奶力气,奋力扛起这大旗,作为最早追随武忠侯乡党,在此危难时刻,他必须独当面。
随即,便有双双手搭上来:有曾参加过两次伐楚老兵,也有从小听着武忠侯传奇长大少年们,有平日里低贱卑微赘婿,满手油腻屠夫,就连白发苍苍老者,也要伸手来触碰下,仿佛这样能将自己力量传递进去。
就这样,鲜艳红旗在无数双手传递下,送到鏖战正激烈墙垣处……
县城中轴大街,曾经其乐融融长街筵席处,已成片废墟。
矛,足以武装上百人!
“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?”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句话,但大伙却差不多都明白这个道理。
被关在西城,被视为“迁虏”安陆人,几乎全都参与进来,老弱妇孺缝补旗帜,将其固定在竹竿上——没有铁针铜针,那就用骨针木针,甚至是尖锐荆棘,穿针引线,娴熟如故。
曾几何时,她们也曾如此为父兄子弟缝补衣裳,制作甲胄,送他们上战场,去为大秦统天下,为皇帝开疆拓土……
远去父兄子弟鲜少归来,等来却是朝廷蛮不讲理迁令和苛待!
他们推倒禁锢自由长墙。
筑起象征反抗
那堵夺走安陆人自由墙,被众人合力推倒大半。
城内男子,少到十四,老到六十,近万人都集合在此,人头攒动。
若论个体,他们是不起眼黔首,在被驱离家园时,众人愤怒过,但很快就习惯性服从于当局,沉默地被关在笼子里,吃糠喝稀,等待朝廷判决。
他们纵有心反抗,但看着外头全副武装关中兵卒,立刻就缩缩脑袋,失去勇气。
但当武忠侯复生消息传来时,当湖阳亭烽烟燃起时,他们却备受激励,在季婴等人联络下,重新拧成股绳,并前所未有团结!
所以今日,俯首为孺子牛小民们,她们不为皇命,不为律令,只从己心!
男人们要出去拼命,女人们,也得做些什。
在无数织女漂妇努力下,须臾,面由数匹红布织成鲜艳红旗,被牢牢绑在旗杆上!
这红色似血,更似安陆人不平,似他们意志。
“这就是安陆人大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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