纵然是墨者中激进派,但适林仍被自己突然冒出想法吓大跳,连忙摇摇头将其抛掉。
但时间到三月份时,纵然适林想要努力遵循夫子教诲,好好兴利弥害,但麻烦,却自己找上墨家。
适林依然有所不满,在这小愤青看来,满朝文武,皆尸位素餐,坐视这世道偏斜,往深渊里坠落。昌南侯倒是聪明,自个跑到南方,避开这切,也好不到哪去。
他咬着牙问道:“夫子,值此季世,墨者该怎做?”
“怎做?只能兴利弥害……”
程商感到阵疲倦,他从未想过,自己会被选做巨子,这或许和他十年来,孜孜不倦地钻研墨经里理念,做许多实验来证明子墨子提出假想,赢得极大声望有关。同时程商还带着众弟子,以水椎为雏形,将水力器械发展到极致,如今天下各地都有水车、水磨、水排,效率确提升不少。
靠能工巧匠技艺,推动黑夫与他提过“生产力”,兴天下之大利,或许就能弥补苛捐杂税、沉重徭役带来负面影响吧?
当时回答是:“秦墨会力谏大王,与民休息,消弭兵灾……”
可他却被现实狠狠打脸,看看去年被发配边疆喜就知道,谏者有罪,大家都学聪明,闭口不言。
如今秦朝,距离墨者期望“同天下之义”真是越来越远,程商继任巨子后,从行走各郡县弟子口中得知,六国故地与秦吏、秦军裂痕,越来越深。而秦始皇所好所为,也与墨者至今仍坚持“兼爱、非攻、节用、节葬”,全然相反。
“依看,是陛下所重者在乎色乐珠玉,而所轻者在乎人民也!”
适林越说越气愤,甚至开始抨击起墨者好朋友,几年前,助墨家保全昌南侯来。
墨者中,认同这理念人,占多数,而上任巨子唐夫子,年迈告老时,便按照墨家“尚贤”传统,选程商继任,将墨尺交予他。
但程商弟子适林,却不属于保守派,而偏向激进,有自己想法……
见夫子暮气沉沉,他不再问,默然告退,出来后暗道:
“夫子身为巨子,未免也太无所作为罢?整天只知道唯皇帝之命是从,寄希望于兴利弥害,可这大害,又岂是小利能补得过来,依看,窟窿却是越补越多。”
他猛地停住脚步,自言自语道:”除兴利,难道就不能……除害!?”
“昌南侯也是,没有过多伤亡,便夺取南越本是好事,可他怎能向皇帝供奉奢靡之物,投薪入火呢?“
程商少不得为好友解释几句:“这和昌南侯没什关系,此乃少府所求,又由两位监军,昌武侯和子婴所搜,昌南侯也是奉命行事。”
程商叹息道:“再说,南征成果如何?他总得给陛下看得见,摸得着交待。”
用黑夫话说,这是“项目中期报告”,得告诉老板,切按计划进行,成果斐然,你就别每个月派人来催进度……
“但也太无所作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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