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将军,却比方才扎髻戴冠时,更高大无数倍!
“高若,垂天之云!”
黑夫松开手,那许多个清晨,妻子叶氏细心为他梳理扎好发髻,如今失依存,被风吹,变成万千微丝,飘得到处都是。
“违律就是违律,会将性命,连同汝等生死,起回禀咸阳,请陛下定夺!”
“但在此之前,二三子,且先将这份屈辱,这份羞耻化为勇锐,起在这岭南荒外,活下去吧!“”
“诺!”
从内而外,阳山关里里外外,近万人皆单膝跪地,山呼海啸应诺之声响起。
年礼后,男子更将头发扎到头顶为髻。
可以这说,高耸发髻,就是中原男人,露在外面**。
这玩意是小是大,是扁是椎,偏左还是偏右,上面加什冠,冠高不高,镶珍珠还是黄金,都与各人阶级地位息息相关,若是乱扎,可是要负刑事责任。
所以割发作为种极具羞辱刑罚,就可以理解,那在秦朝,什样人会被施以髡刑呢?
因为这刑罚侮辱性太重,般鬼薪、白粲、隶臣妾,都不会被施加,他们顶多能享受被剃去眉毛胡须“耐”刑,只有城旦舂和判死刑刑徒,会附加髡钳……
“君侯大义,信而仁德!”
陆贾也在这山呼大军之中,等喊完之后,他发现自己竟情难自抑地哭出来。
男儿有泪不轻弹,陆家是为黑夫毅然自刑而钦佩,也为自己没信错人而喜悦!
等陆贾擦擦眼泪,再抬起头时,赤红如血夕阳,正垂垂落到阳山谷地,黑夫立于城头,身影恍如与那轮红日,融为体。
他虽然没发髻,但在陆贾眼中。
对七八百叛卒而言,看到这幕,方才被施加髡屈辱感,已不翼而飞,取而代之,是感动。
对其余数千兵卒而言,方才关于“君侯不守信”窃窃私语,已无人再言,他们眼中,只有深深震撼。
个尊贵无比关内侯,位手握重权三军统帅,居然愿为群死刑犯,做到这种地步?甘愿与他们起承受屈辱!
当黑夫声音再度响起时,所有人,都站直腰杆,不敢漏听个人。
“现在,同与汝等样,皆是犯法之后刑余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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