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然过去许久,但依然记得,二十年九月底,与季婴被湖阳亭长诬陷,在县狱诉讼,进入厅堂前,那扇土墙上写着字。”
喜自然记得自己办公场所格局,点点头:“君侯说是,为吏之道?”
“对,就是为吏之道!”
那是每个秦吏,都要熟读文章,也是秦朝考公务员必读教材,黑夫至今还能背出几句。
他回忆道:“那时低贱卑鄙,识字不多,但也能从中看出,为吏者理念。再听喜君主持诉讼,当真如那文章所言,精洁正直,慎谨坚固,审悉无私,微密纤察,安静毋苛,审当赏罚,真是位好官,让佩服不已。从那天起,便立志,也要做名秦吏!”
但若是,朝廷苛令成破坏地方秩序主因呢?
那这律令,定有值得商榷地方。
过去他地位卑微,无能为力,只能默默遵循,可现在,个机会摆在面前。
“此番去御史府,喜别无他求,只望能以自己绵薄之力,将在地方上所见所闻告知御史大夫,对律令课征稍加损益。”
黑夫道:“喜君深明律令,定能做位好御史。”
调去咸阳御史府为官,已应诺,不日便将启程!”
……
听说喜要去咸阳做官,黑夫愣,心里骂茅焦老儿通,挖人挖到他后院来。
不过想想还是怪自己,像喜这样名闻于皇帝之耳典型,被调派入都也是意料之中,便笑道:
“入朝为官,这是好事啊,六百石侍御史,远胜六百石郡丞。”
喜有些意外,忙道:“不敢。”
黑夫道:“喜君不必谦逊,黑夫在安陆做亭长那些时日,擒贼捕盗,你常对有所教诲,喜君于黑夫,真如师长般。”
“今日,喜君将入咸阳,黑夫也要将喜君昔日所教之言,还赠于君!望君不论在都城遇到何事,
他心里却不以为然,国家领导人膨胀,思想出问题,你去督责立法机关或者财政部门,也于事无补啊。
生法者君也,守法者臣也,法与法者民也,在这个君大于法时代,不管如何损益律令,终归治标不治本。
喜此番入咸阳,可别跟海瑞进北京样,去时踌躇满志,结果却撞上冷冰冰现实……
但黑夫还是恭祝喜,并亲自送他出门。
二人道别时,黑夫感慨道:
喜摇摇头:“以为,任官不在朝野,俸职并无高低,不管是斗食还是两千石,还不都是秦吏?都要遵循律令。”
他指着自己斑白胡子道:“但除能背律令,老朽别无他才,混迹地方三十载,籍籍无名。朝廷突然召入都,实在惶恐,生怕不能胜任,坏国事。”
此言诚挚,像极后世老党员,让黑夫有些动容。
“但喜又闻,御史府之职,乃督查*员,修正律令。近几年来,朝廷律令课征越发严苛,休说黔首难以应付,连官吏都快喘不过气来,总觉得有不妥之处。”
在喜眼里,律令,是维护地方秩序根本,决不可违,法理必须大于人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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