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统时还好,南方长期和平,积累不少财富。但自从三十三年以来,秦朝对百越用兵,黔中郡虽然穷,但分摊到徭役、赋税也不少。
可现在,各地又多出“迎钱”,*员到任,当地豪贵纷纷送钱,美其名为安家费,实际上就是贿赂。谁给,新官就对谁睁只眼闭只眼,在徭役上也不为难,却将重役转嫁到庶民,甚至是蛮夷部落头上。
除这些人情礼节外,直接贪赃枉法者有之。
喜处理过桩案子,曾经因犯罪被洞庭郡逮捕犯人,他家乡狱掾送来封信,说那边还有案情,要送去审理。若非喜核对爰书后察觉不对,派人过去追,那犯人回去就被放。
敲诈勒索者亦有之,洞庭郡乃边远地区,常有六国地区人被迁来,押送官吏乘机勒索,掠夺迁民钱财,还根据接受贿赂多少,决定迁徙远近。
喜叹息道:“没办法,长沙郡、洞庭郡不比南郡,不少县乡官吏,皆是旧楚*员留任,十来年下来,也就粗通律令,旦撤换,官府便无从收税征徭。”
下秦始皇人……”
黑夫心中吐槽,又问起与喜工作攸关事:“洞庭郡吏治如何?”
喜叹口气,摇头道:“不好,吏治每况愈下……”
……
在喜看来,相比于统前锐意进取,秦吏队伍中风气,似乎已经变味。
黑夫表示理解,他在胶东也面临过样情况,更有下密县令,跟夜邑田氏长子拜把子,两边合伙卖私盐呢!
长吏尚且如此,斗食吏更完全由当地人担任,虽然权力小,但威吓庶民足够。像当年刘季样,借助亭长位置强吃强喝,赖帐不给,酒家只好把新债旧帐笔勾销,类似事,真是多如牛毛。
直循规蹈矩,从不怀疑律令喜,也看到弊端:
“律令细密本是好事,但眼下新吏多不习法,吏治败坏,更使小吏可以借法欺民,缘法为*。于是,百姓畏惧官吏如畏虎狼,因为个小吏援引律令,随便安个罪名,就能让其破家,十数人沦为刑徒。”
喜身为郡丞,掌管司法,已经在努力肃清吏治,但有点他却无能为力,那就是日益加重徭役口赋。
“寻找借口,收受礼金者有之。”
喜说起事:“两年前,病愈复任,竟听说那沅陵县令嫁女,不仅邀约宾朋,还通知县里三老和群吏前来祝贺,令进不满千钱者,坐之堂下。”
“如此明目张胆收取贿赂,以法责之,大小官吏却皆言此乃贺钱,是给县令之子新婚之贺,绝非贿赂。郡守也以为不足以罪之,最后力排众议,方将县令免职,其余诸吏略受责罚。”
黑夫点头,宴会收钱,跟沛县吕公家,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,若喜在泗水郡,沛令就要倒霉。只可惜,像喜样法官,太少。
他在胶东郡时,也见过类似情况:*员离开时,同僚送三五百钱甚至千钱,本是寻常事,官府也睁只眼闭只眼,毕竟秦吏薄俸,大家总得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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