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法家可不在乎这点,他们视角,更注重国家整体富强和战争胜利!所以很喜欢用行政命令和法律条文,来推进移风易俗,改造社会。
归根结底,所谓旧俗,也就是以“宗族”为单位里闾组织和生产方式。变俗,意味着改变,必然会遭到抵制,但只有破坏旧风俗习惯,新事物才能脱胎而出,从而推动整体社会变革。
于是黑夫步步紧逼:“这叫败古之俗?按照浮
待他说完后,黑夫却笑起来:“浮丘伯可知,若荀子早入关中百年,他见到秦,却截然不同!”
“百多年前秦人,无礼乐之学,却有戎翟之教,父子无别,同室而居,喜好私斗,常聚众为盗贼,不知律法为何物。”
“秦之官吏,大多是旧族子弟,勇武有余,文质不足,不少人,连自己姓名都不会写,如何治民?”
“秦之士大夫,也尸位素餐,结党营私,庶长旧族尾大不掉,几度弑君另立。”
“秦之朝廷,也是全天下效率最低劣,依然沿用秦穆公时体制,对外屡战屡败,对内穷困潦倒!”
不易其宜……”
黑夫略微沉吟,忽反问道:”听闻,荀子曾经入秦观政,浮丘伯可与之同行?”
“当时在家服母丧,未曾入秦。”
浮丘伯脸上,也不觉得未入秦是什大损失。
黑夫道:“那浮丘伯当知,荀子对秦评价罢?”
黑夫条条数下来,又道:
“然而,孝公用商鞅之法,移风易俗,十年之后,秦民道不拾遗,山无盗贼,家给人足。民勇于公战,怯於私斗,乡邑大治。甲子后,民以殷盛,国以富强,百姓乐用,诸侯亲服,获楚、魏之师,举地千里。百年治强,遂海内,统有天下!”
言罢,黑夫朝浮丘伯摊手:“浮丘伯,这便是秦国移风易俗成效!”
浮丘伯憋半天,辩解道:“不然,废礼义之教,任刑名之数,此乃败俗伤化……”
黑夫理解浮丘伯看法,儒家认为,改变俗时要采取慎重态度,为避免造成社会动荡,对各地形成传统习惯应该予以尊重,不管好坏,都成他们口中“上古之制”部分。
浮丘伯当然记得,那是荀子从秦地回来不久后,与弟子们讨论,秦为何能够有四世有胜,兵强海内,威行诸侯?
当时,与他几乎同时入学李斯起身说:“夫子,秦胜利,是因为其摒弃仁义,而能便宜行事,切以强国强兵为先!”
荀子却训斥李斯见解,他认为,秦能够四世有胜,其缘由之,便是民风朴厚。荀子赞扬秦人淳朴畏法,秦吏恭俭忠信,士大夫不比周、不朋党,朝廷行政效率,还将秦治视为古代理想政治典范,赞叹为“治之至也”。
嗯,唯美中不足,就是“无儒”,能强国兴邦,征伐天下,却难以持久。
虽然这与浮丘伯等齐鲁之人印象中“虎狼之秦”截然不同,但毕竟是夫子之言,肯定有其道理,浮丘伯也不会不承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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