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开机前星期时祁勇终于抵达北京。他看起来更艺术,穿着摄影师马甲,带着黑方框眼镜,留着浓密络腮胡。谢兰生又围前围后,最后,祁勇实在忍不,怒骂:“你真讨厌!”祁勇觉得挺有气势,可紧接着他就听见旁边莘野“啧”声,还说“40几岁大老爷们见谢导就又撒娇”,登时呆。
带祁勇回宾馆以后谢兰生没让他歇着,争分夺秒地讨论起《圆满》分镜头脚本来。电影导演般都会自己画分镜头脚本,也有请画师画,但般会大量参考摄影师构图意见。非常强势让摄影师照着拍不是没有,但比较少。当然,从来不画分镜头大咖导演也有些。
到晚上,因为祁勇还有时差,想睡觉,谢兰生便放过他,自己走进家酒吧,“做采访”。
它名字叫“天堂酒吧”,是个gay吧,谢兰生想跟“同志”们好好聊聊,收集信息。电影中男主才宽是个同志,喜欢男人,但谢兰生总是感觉他对同志不够解,担心自己对才宽塑造、演绎会不到位,因此想来采访采访,听听同志经历、想法,看看他们言行,深入这个边缘群体。他认识人里只有莘野个喜欢男人,可莘野又不太典型。
1995年,北京刚刚出现gay吧,而在过去,同志只能在公园等公众场合结识彼此。兰生是经多方打探才知道“天堂酒吧”,他还听说,它刚开始不是gay吧,是普通酒吧,因为某个活跃分子希望定期举办聚会,而老板也很乐于在非休息日里赚些钱,它才聚起很多同志。而这些人敢进酒吧这样商业场所在定程度上也是由于9月刚在北京举行“世界妇女大会”——中国迄今为止举办最大规模国际会议。在这次大会上面,很多欧美女同志热烈讨论平权问题,因为她们存在,知识分子、普通民众都受到剧烈冲击,北京市民津津乐道,还传出去许多流言,比如她们打算裸奔,这些流言传十十传百,反而是让很多以为“中国没有同志”人知道这边缘群体。虽然仅仅几天以后,官方便把非z.府组织论坛开会地点从市中心移到京郊,并对“同志”这场讨论三缄其口只字不提。
谢兰生把“天堂酒吧”两扇门轻轻推开,走进去。
这里光线十分昏暗,天棚、吧台等等地方都漫射着粉红色光,十分暧昧,十五六张桌子周围三三两两地坐着人,有坐着两个女人,有坐着两个男人,Gay和Les并不分开。还有些人自己喝酒。
谢兰生并不大紧张,反而有些跃跃欲试,想马上就开始采访。他性子就是这样,不怕与人打交道,每回都能三言两语就跟别人熟稔起来,他对这点十分自信。
他点酒,看看周围,而后拿着手里酒流窜到张桌边,对着唯对象道:“您好。”
“!!!”对方十分女性化,眉梢眼角都是阴柔,他看看谢兰生,娇羞道,“您好~~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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