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忘
，没关系，”傅长陵听到这话，他缓慢笑起来，“
没忘。”
说着，他颤抖着手，拿出当年他给
玉佩，玉佩染血沾泪，他仰头注视着他：“人如玉，当琢而得之。”
傅长陵说着，抬手剖向胸口。
手指如刃，
如审命台上，秦衍所做那样。
心尖精血顺着指尖流下，落到阵法之上。
他这说来可笑又荒唐生，这样本该痛苦句话，竟也显出几分美好。
毕竟，无论如何——
傅长陵抬起头来，流着泪注视着秦衍，似如哭般笑起来：“秦衍，是你先爱。”
是你先爱。
是你耗费生，在暗处默默爱着这个人。
他眼前越来越模糊，可脑海里模样，却越来越清晰，那是秦衍坐在万骨崖中，身饲万鬼，手捻莲花。
“你曾为于轮回桥候夜风雨……”
雨水大颗大颗砸在傅长陵身上，傅长陵眼前浮现，是当年轮回桥前，青年执伞而立，而后他转过头来，便是两世相思隔云烟而望，似如镜花水月，转瞬成空。
“你也曾为在无垢宫，点十年禅灯。”
傅长陵说着，爬到秦衍脚下。
他知道，他清醒着，他得去帮秦衍。
他知道，如今他阵法与江夜白咒术在秦衍识海中对抗，他晚任何刻，对于秦衍来说，都是人间地狱。
傅长陵喘息着，他撑着自己，努力抬头。
他眼前早被鲜血模糊，目及之处，只有袭白衣。
那是他终点，他宿命，他归途。
渡劫期修士心头精
不言语，不倾诉，不抱怨，不憎恨。
哪怕最终手剖情根，无疾而终，却都遮掩不那漫长三十年时光里，无论生死爱恨，无论大义小节，都泯灭不份可怜又可悲，弱小又坚韧感情。
秦衍看着脚下人，他感觉有什
在他脑海里疯狂涌动，他们好像被什禁锢着，马上就要破土而出。
他提不起剑，挪不开步，他所有情绪，所有视线，都凝在傅长陵身上。
“可忘。”他喃喃出声，有些茫然。
秦衍愣愣看着傅长陵，傅长陵眼前血水浸过他手掌，他眼里只有当年从秦衍神识之中看到景象。
无垢宫片阴暗之中，唯有那盏青铜禅灯点亮黑夜。秦衍摩挲着四角青龙含珠青铜灯，平静出声：“不求他感激，只求他活着。”
“之情爱，与他无关。”
之情爱，与他无关。
傅长陵想到这句话，感觉在极端痛苦之下，涌现出来，巨大幸福。
于是哪怕他周身早已无力，切都已朝着他远去，他还是撑着所有力气，支撑起早已虚脱身体，点点爬向前方那个人。
“你曾为入金光塔受入骨长钉……”
他低哑出声，想起当年秦衍于浮屠墙上受刑时模样。他仰头相望，秦衍低头俯视，似如神佛。
“你曾为在万骨崖战十万阴魂……”
傅长陵手撑着自己，艰难挪移，他身体所过之处，便是血痕如龙蛇，蜿蜒向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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