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听便把期待目光投向莫青荷,她仰着脸,眼睛下面被眼泪冲出两条黑道子,身上散发出浓烈腐臭味,好似怀里揣块猪肉,天热给捂烂。
莫青荷皱起眉头,那女人脏污遮不住面容透出青灰气,是个大烟鬼。
他见围观看热闹人多,心里发烦,无心想别,把变形蛋糕盒子丢进黄包车,道:“行,不就是五块钱,让她赶紧把腿治好要紧。”
他掏出钱夹想找几张零钱,正看见下午沈培楠给他两张五十大票子,想起师兄不分青红皂白警示他话,心里阵厌恶,恨不得把钱撕碎扔进路边阴沟,当即全抽出来,把钞票往脏妇人手里大力拍:“你拿好!”
整整百块现钱,像块火炭似烧着他手。
不想那拉车汉子不知是不是吸多大烟正神游天外,把车拉摇摇晃晃,马路上路人熙熙攘攘,莫青荷车拐过道大弯,咣当声响,车身剧烈抖下,接着身后响起女人尖叫声。
车猛地停,莫青荷往前冲出去,连人带蛋糕撞在横梁上,下车看,竟是车夫不当心,把名妇人撞个人仰马翻。
被撞女人身上花布衣裳脏看不出颜色,面孔脏污,头发黏成片油毡子,似乎跌伤腿,坐在地上大声哭骂。竹篮子甩出去十几米远,茄子白菜散地,被几个淘气孩子抢,边互相投掷边嘻哈大笑。
黄包车夫跳下车道歉,那女人却怎都不肯起来,自顾自捶地大哭,引得路人都聚拢过来看热闹,把三人围在中间。
“怎回事?”莫青荷还沉浸在于师兄争吵沮丧中,回过神来赶忙去扶她,那女人眼珠子转,打量莫青荷穿戴便知道他是个有钱,手脚并用往前爬两步,抓住他长袍下摆吆喝。
这笔钱足够让位少爷体体面面在北平生活三四个月,但在抽烟片游魂眼
“腿断,站不起来!”女人高声嚷嚷,为不让青荷溜走,双臂搂把他条腿抱在怀里,颇有赖上架势。
车夫看不过去,抽出烟袋锅子对着她阵猛抽,妇人手红大片,她吃亏更不让人,索性拍大腿,哭诉道:“没天理啦,撞人还要打人,有几个臭钱有什不起,有几个臭钱就能拿人命不当命啦?”
“又是你这臭婆娘,天天来这套,不就是想讹钱吗?”车夫是个火爆脾气,敞着白布褂子,冲妇人亮亮肌肉虬结胳膊,没想到妇人是个穷疯,作势要爬起来厮打,车夫急忙往后退,道:“算倒霉,又碰上你,你说要多少钱?”
妇人把黑瘦如乌鸡爪子手往前伸,大喇喇道:“五块!”
车夫掏半天,只翻出几张皱巴巴毛票子,凑凑最多够吃顿面条,他为难地看着莫青荷,道:“少爷,这女人在这代是出名,被她赖上咱们都走不,您看身上就这多钱,要不您先借点再留个地址,等凑够数目定登门还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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