坟冢生前就已经挑好,段家万贯家财,应段泽遗嘱,用口薄棺材收殓,陪葬只有那间旧书房里物事,大锁腐朽不堪,请来工匠用锤子轻轻敲就开,蒙尘花梨案,未写完字,尘封故事,没人听懂回忆。
陵墓用禁术重重封锁,段泽生听腻吵闹,死后只求安静,守着他生最短暂,也最值得怀念段记忆。
转眼百年光阴已逝,死去故事忽然悠悠复活,在这古旧坟墓里,他主人重见天日,诉说他悲哀生。
棺椁前现代人沉浸在古早故事中,忘身后危险和古墓离奇,尹舟和阿颜在对面坐着,林言双手掩面,将故事简略讲完后整个人不断抽搐,而身边人则被这恐怖真相惊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从未试过开启段记忆感觉,像被柄锤子把钢钉生生钉入脑海,从此化作血肉部分,摆脱不掉,无意间闪过都是那年青灯寒烟和杨柳依依。
午后,他从祠堂抽出幅卷轴,萧郁给他画像,纸上名带着笑清俊少年,三分柔媚三分慵懒,段泽静静看,抚摸自己苍老皮肤,原来也有过这样好时候,那年那月,书房里双人,读书喝茶,偶尔拌嘴,美好事物戛然而止,悼念却永无止尽。
萧郎,你怪吧,恨吧,逸涵宁愿你恨,也不愿你跟别人逍遥快活。
他用罗喉计都星宿借命延寿,老来信佛,变越来越慈祥,对每个孩子都笑呵呵说好,过年发厚厚红包,冬天上街给穷人舍粥,夏天给全城人发痢疾药和绿豆汤,给伙计分成越来越高,货物标价年比年低,反而积攒口碑,段家生意蒸蒸日上。
他以仁慈出名,日日在佛堂念经,不出家门步。
段泽七十七岁时,过年包饺子,依然多留盘,年迈段泽倚在榻上,对着空气喃喃自语,说萧郎,今年你该回家过年吧,五十多年,你要是再不回来,就等不你。
“你杀他……”尹舟往后倚,惊得目瞪口呆。
林言艰难点头,指着眼前空空金丝楠木大棺,静静
那年段泽也没能吃上饺子,他死在腊月二十九个下雪天。
这生就这过,熬着,盼着,等着,悔着,然而从未敢去看他眼,爱人成仇家,谁敢再揭开这血淋淋不堪?段泽死时很安详,躺在榻上,侧脸朝着窗外,庭院落厚厚积雪,雪光映在他脸上,带着些许期待,好像在等人。
孩子们跪地,哀哀哭着,妻子替他尸身盖上层白布,他脸上沟壑纵横,年迈妻子盯着他看,几乎想不起他也曾有过清秀俊俏容貌,爱穿件绣桃花衣裳。
出殡那天妻子等在灵堂,拜祭客人来又走,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,还是不掩院门,管家问她在等谁,她说她也不知道,但是老爷等个人等辈子,今天那人要是再不来,就没机会。
最残酷诅咒不过如此,长命百岁,世孤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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