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哲低头继续编辑，他垂
狭长
单眼皮，上头
道浅浅纹路，没人看得见他眼睛里含笑，讥笑，傻笑，浅笑，他自己也说不上来，也毫不察觉笑。
‘张春天都差点上大学，能连字儿都打不清楚？你个文盲。’
肖亮望着他：“你笑啥？”
郑哲望着他：“
笑
？”
“笑，傻啊……”
“啊？没有吧？”
“山东小妹儿？”
也养过个，可他不但养坏，还跟他养孩子睡过觉，耍过流氓，他可不敢跟肖亮交流这些。
手机又响声。
与此同时，肖亮媳妇端着菜进屋，因为菜刚浇过热油，便裹着香气滋啦作响，张驴儿不知道跟他媳妇儿说什，那姑娘捂着嘴开始憨憨笑，电视里唱歌人骤然拔个尖儿，肖亮趁着郑哲垂眼看手机功夫啪将筷子往桌面上摔，指着他孩子脸开始恐吓叫她过来吃饭。
郑哲嘴里还含着酒，他却忘咽，眨眨眼，以为自己喝多，可手机屏幕显示最新短信确是来自小红红。
顾铭居然给他发条短信。
“山东小妹。”
……郑哲有些机械回着肖亮话，他总是时不时垂眼看手机，以至于他连饭都没吃好，酒也没喝好，他以为他等个小时，可看时间才分钟，他实在等不及，又发条过去。
‘你是张春天吧’
这次短信回很快‘是’
又是个拼音。
郑哲咽下辛辣酒酿，可对他而言却似蜜糖灌喉，哪怕这糖来莫名其妙，毫无头绪，是个误会，是人下蛊，他觉得甜，觉得美。
打开阅读后，郑哲发现他刚才群发不小心发条拜年短信给顾铭，不料顾铭竟然给他回，虽然只有两个字，谢谢。
两个字都是拼音，郑哲喝半天酒，此刻才喝热身体，他想会，又敲几个‘不客气’过去，等他打好，又觉得这几个字又干巴又没情趣，便干脆挨个删除，换成‘怎还给回上短信？想？’，可他再次觉得这样未免太死皮赖脸，很可能惹毛顾铭，最后换成‘都想你，你想没？’
郑哲满意放下手机，朝着肖亮咧嘴笑。
比起死皮赖脸，他这完全就是不要脸，不过他在顾铭问题上早就对脸面看很淡，他在顾铭面前什丢人事都干过，什糗都出，他在顾铭心里肯定早就没有脸，他还要什脸，这就好比他俩已经睡过，郑哲就没必要在玩什矜持纯情，虽然他内心既好脸也纯情，可那是相爱人之间搞暧昧特权，趣味，他只能豁出脸，像个苍蝇似围着蛋糕嗡嗡转，啃上口就赚，被打死才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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