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桐夫人原本就身子不太好,平日里很少管事。
几年前丈夫病逝令她几近崩溃,没日没夜地流泪,让她把自己双眼睛给哭坏,看什东西都是模模糊糊。于是,她便干脆将府中切事务都丢给长子雪祈,自己搬回老家静养去。
偶尔雪祈回去探望她时候,她除关心雪祈身体之外,便是叨念自己那不成器小儿子,盼着他哪日良心发现能回来看看母亲。
雪烙走到门口,正好望见母亲在两名丫鬟搀扶下,步履蹒跚地走下马车。他忙走过去替下名丫鬟,亲自搀起母亲手臂,学着雪祈语气,低低唤声“母亲”。
空桐夫人脚步微顿,眉心蹙蹙,似乎有些疑惑,涣散目光在雪烙脸上扫扫,不确定地道:“雪祈?”
涂!”
“也许雪烙至今心里尚未放下那个人吧。正因为得不到又舍不下,所以干脆成全雪祈心愿,完全不给自己留有余地。”花嫁说着,轻轻叹口气,“没想到雪烙这家伙,平日里看着热情似火没心没肺,可到关键时刻,却也是果断决绝毫不手软啊。”
风音注视着手中请柬,心中想却是,不知这张请柬是否也会送去濮阳族长府上,月刹若是得知雪祈成亲消息,只怕又是番折磨。
花嫁问道:“这次空桐族长婚礼,你打算去参加?”
“天底下最残忍折磨,不是大悲大恸,而是明明心中悲伤难抑,却要故作欢喜。空桐府上新丧,却要赶在这时张罗婚宴,这对雪烙已经是沉重心理负担。若再以尊主身份出现,势必又要惹来场铺排喧嚣这哪里是去贺喜,分明是去添乱。”
“是,母亲。”雪烙谨慎地应句。
疑虑在她眉间滞留会,便又散开。她边由雪烙搀扶着迈入门去,边轻轻拍拍他手背,低声道:“雪祈啊,成亲这大事儿,你怎也不事先跟娘知会声。”
雪烙沉默不语,正想着该如何应对,只听空桐夫人又道:“娘知道你长大,凡事自有主张,也不是个会随意胡来性子,娘这也不
风音说着,将请柬往烛台上掷:“这种有情人不成眷属婚宴,不去也罢,到时候只让繁茜着人送些贺礼过去聊表心意吧。”话音未落,橘红色烛焰已伸出火舌舔上请柬,很快将它燃为灰烬。
风音说不去,花嫁自然也不好自己个人去。他原本还打算扮作寻常宾客混入人群去看雪烙眼,但见风音面色不好,他也不好再提。
空桐族长与慕容千金成亲之事,算是新尊主继位之后第桩美事,慕名前来道贺人自然不在少数,其中也包括收到请柬各大家族族长,以及颇有辈分资历诸位长老。
吉时还早,身着大红喜服雪烙正忙着招呼各位贵客,管家来报,说老夫人到。雪烙身子震下,今日第大考验,已经来。
他无暇多想,将接待客人工作交给管家全权负责,自己则疾步奔出门去迎接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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