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纪衡淡淡笑,道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说完,当先跳下田埂。
孙建军摸摸鼻子,不敢再说。刚进看守所那阵子,枯燥乏味生活让他天天抓心挠肝度日如年,可天长日久,慢慢地竟适应。生活,说白就是个习惯问题,养成什样就是什样。这回再出来,觉得晚上不出去花天酒地,也没什大不。再说,罗赫又出这样事,他也实在是没心思。
山路忽上忽下崎岖不平,幸好天气不错,也算成全他们。孙建军浑身上下骨头都像散架,喘气粗得像牛吼,直不起来腰,拖着两条腿步步向前挨,累得实在走不动就坐下喘会。关键是肚子里油水太少,早上那点东西早就消化完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实在饿得难受,也只能摘点路边野果子充饥。孙建军这个后悔就别提,应该听陈纪衡,明知地贫路遥,还瞎出主意瞎逞能,活该挨饿挨累。
孙建军艰难地咽口唾沫,偷眼看看陈纪衡。那小子也很疲惫,但神色只是平常,见不到懊丧怨怼这种负面情绪,也听不到哎呀啊呀喊苦喊累。该歇就歇该走便走,不哼不哈不声不响,稳如磐石。孙建军擦把脸上汗,心中十分佩服,忽然宁定许多,鼓起勇气,低头继续赶路。
五十里山路两个人足足走大半天,日头渐渐居中,又渐渐西移,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时候,上处小土坡,见不远处个小村落,估计应该是清源村。
实优美,树木参天,路旁草有半人高,夹杂着不知名野花。蝴蝶蜻蜓飞来飞去,喜鹊麻雀叽叽喳喳。陈纪衡担心有蛇,捡根棍子在身前敲敲打打。
孙建军笑道:“你还挺有想法。”
陈纪衡慢悠悠地道:“书上看来,小心点总归没错。”
满眼绿,分不清方向,幸好就这条道,村长说,沿着走下去,肯定能到清源村。俩人挽着裤脚,和下地老农相仿佛,只是肌肤偏白,看就是不长晒太阳。
陈纪衡深深吸口蕴含着泥土芳香空气,赞叹道:“真好,以后老,就在这里建个房子,种点花草,修身养性。”
孙建军欢呼声,和陈纪衡对视眼,尽皆喜不自胜,浑身来力气,下坡竟是路小跑。堪堪到村口,孙建军抓过个光屁股小孩,问道:“认识罗老师不?刚到你们村子教课。”小男孩只顾
“哎,拉倒。”孙建军不屑地道,“爱来你来,可不来。这什地方啊,鸟不拉屎,连电视都没有,更不用说电脑啦酒吧啦火龙浴啦。啊对。”他想起件事,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瞧,“嗯,幸好还有信号,虽然不是满格。”
陈纪衡道:“看来,你是坚决不会离开万丈红尘。”
孙建军揣起手机,指尖点陈纪衡:“让你说着,这个人,最怕寂寞,总得有人陪着,越多越好。”
陈纪衡不说话,似笑非笑地望着他。
孙建军嘻嘻笑道:“那方面当然也是多多益善,不过你定不乐意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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