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里弄得乱七八糟,人家是管修不管收拾。陈纪衡循着记忆到厕所里找出抹布,蹾在地上吭哧吭哧擦地面。孙建军才不会干这种粗活,眼珠转,到陈母房间门口敲敲房门:“宋姨,宋姨。那啥,活干完,你检查下不?看看还哪里不满意,再让他们返工。”
屋里没动静。孙建军摸摸下巴,又敲敲:“宋姨,那,那没事们可就先走,这都三点多,您也没吃饭呢吧,用们出去给您买点啥不?”
屋里还是没动静。
孙建军回头,见陈纪衡半跪在地上,深深地低着头,点点蹭墙角污渍,手上很用力,泛起青筋。孙建军轻咳两声,把声音又提高个八度,道:“宋姨,那咱们走啦,您好好休息啊。”然后回头冲着陈纪衡大声问,“你想吃什啊?哎呀可把给饿坏,干上午活呢。走吧走吧,下馆子去。”
忽地,卧室门开,陈母板着面孔道:“留下吃口饭吧,事先说好,这可没别,只有挂面。”
不安全哪,万哪天风大把窗户刮下去砸到人怎办?”孙建军苦口婆心地劝,“您放心,不用您啥,您就回屋去歇着,这半天保准好,是吧师傅?”
三个工人明显都被孙建军叮嘱过,笑嘻嘻地点头。
陈母点办法都没有,她个老太太,喊又喊不,推又推不动,最多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说点不中听话。可几个人跟没听见似,连陈纪衡都不吭声,低头帮工人搬涂料。
老太太没辙,啪嗒甩袖子,抹身进屋,“砰”地关上房门,眼不见为净。
三个工人开始干活,孙建军跑前跑后地张罗,看上去忙得很,其实他啥也没干,都是假象。偷懒他从小就会,干活从来不靠前,只是故意把声音放大,会道:“陈纪衡,去买桶乳胶。”会又道:“陈纪衡,再买点腻子。”过会又道:“师傅们渴吧?陈纪衡去买点饮料。”过会又道:“都吸烟不?陈纪衡,去弄条中华。”
孙建军见计谋得逞,乐得眉开眼笑,连声道:“挂面就行挂面就行,谢谢宋姨。”
陈母垂着眼睛到厨房里去做饭,孙建军喜滋滋地拍陈纪衡肩头,低声道:“怎样?有在,没问题。”
“嗯。”陈纪衡鼻子里应声,继续专心致志地擦地面。孙建军不耐烦:“差不
陈母在房间里看医学杂志,听外面嚷嚷听得脑门突突直跳,开门厉声道:“不许抽烟。”
孙建军眨巴眨巴眼,点头哈腰地道:“对,咱不抽烟,陈纪衡,你别去买烟。”
陈母瞧他那副嬉皮笑脸样儿,再看看陈纪衡油盐不进面无表情,气得转身又进屋。
这点活半天干不完,外面叮叮当当抹抹弄弄从上午八点直忙活到下午三点,才算告段落。孙建军出手真大方,不但按议好价格付工钱,还多给200元小费,道:“哥几个午饭都没吃,拿去喝点小酒,辛苦啊。”
领头连声道谢,拿过钱高高兴兴地带着工人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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